“王媽媽?我還沒死?”最後的記憶是一群人追著自己,她被砍了一刀掉到了河裏,原來,她還沒死?
“沒死,沒死,這如花的年紀,死什麼死?真死了,怎麼對得起養你的爹娘?”王媽媽慈愛的摸著她的頭,輕聲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你先在這養傷,明天我讓我兒子給你家送個信,讓家人放心。”
“我的名字?”看著對方和藹的麵孔,白吟霜幽幽的道,“我叫香綺,母親早逝,父親被惡霸打死,惡霸想強娶我過門,我不從,被對方砍了一刀落到了水裏。”是啊,她本就不該是格格,什麼王府?什麼皓禎、公主?那都是一場夢,她還是那個和父親賣唱的孤女,這茅草屋,才是她該生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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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你從來沒有為我想想?阿瑪,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的兒子,你為了個假兒子對我不聞不問這麼多年?現在為了個女兒又把全家帶到這種境地,你瘋了嗎?”皓祥憤怒的朝父親大喊,為什麼人家的兒子都是寶?自己這個兒子在他的心裏連草都不是?覆巢之下無完卵,他做事之前就沒想過自己這個兒子嗎?
碩親王無言以對,他確實對不起兒子,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去死,那也是他的親骨肉啊。
“皓祥,皓祥,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別吵了。”翩翩勸著兒子,她自從揭發了假貝勒之事就被王爺關了起來,現在,他們算是平起平坐了。
“額娘,我真是他的兒子嗎?他真是我的阿瑪嗎?是不是我才是抱錯的那一個?額娘,你告訴我啊。”皓祥緊握住母親的手痛苦的哭喊著,他是真的恨啊,本以為皓禎不在了,自己這個碩親王府的獨子能得到所有的關注,沒想到又被白吟霜壓製,現在為了那個白吟霜連命都要搭上嗎?
“皓祥,你說什麼傻話?你是你阿瑪的孩子,這是千真萬確的事,都這個時候了,別再惹你阿瑪心煩了。”在外麵還想著爭一爭,可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額駙大人——”聽到外麵的聲音,眾人眼睛一亮,忙朝外看去。見到一派從容的皓禎,碩親王終於感到,兒子走了也好,否則這次又要被自家連累,他已經夠不容易了。
“王爺,福晉,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和皇上求情,請皇上開恩。”雖然沒什麼感情,也挺煩對方給自己惹麻煩,但想到上次他從牢房出去時,老兩口那欣喜的臉,皓禎這心裏還挺不是滋味。
他進來叮囑了幾句,拿了些好酒好菜,吩咐牢房的人好生看管,這才安心的離開。
皇上沒想殺人,畢竟這不是一般人,真殺了也怕有人說他在清除異性王,所以將他們家一擼到底貶為庶民,沒收碩親王府的一切財產,總之,這一家子算是淨身出戶了。
前來接他們的還是苦命的皓禎,誰讓他是人家的養子呢?
把這一家人安置在個小院子裏,皓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房子小了些,也稍顯簡陋了些,希望您二老別介意。”要知道他兜裏沒銀子,就這還是他老婆給置辦的,太多了他也不好意思。
碩親王很了解兒子的收入詳情,就皓禎目前掙得那倆錢,二十年都不夠買這個小院子的,他拍拍皓禎的肩膀感歎道:“皓禎,我們又拖累你了。”
“阿瑪,您別這麼說。”看著這幾天蒼老了很多的碩親王,皓禎一心軟,又叫了聲阿瑪,但誰都知道,這個阿瑪帶著一種同情和憐憫,和當初的那聲阿瑪,再也不一樣了。
安置完了這一家老小,皓禎將一袋銀兩交給了碩親王,事先表明:“阿瑪,這個錢是我預支皓祥的,明天開始他去我公主府當差,鍛煉好了我再幫他找個出路。”皓祥已經大的可以成家立業了,原先他可以無所事事的等著繼承家業,現在沒有家業可繼承,父親年邁,他就該主動承擔他做兒子的責任了。
碩親王和翩翩夫人一聽這話激動的不得了,連連點頭感謝皓禎。可皓祥一聽不幹了,讓我去給你幹活?“我不去,我告訴你,別以為你……”
“來人——”懶得聽他廢話,皓禎一聲令下,門口跑來兩名侍衛。
“不知額駙有何吩咐?”
“記住這小子的臉,記住這個地方,明早這小子要是不去公主府報道,你們來這抓人,務必把人給我抓到。”他一天天工作老婆兩頭跑,哪有閑心當知心哥哥給他慢慢講道理?相信這方麵,他手底下的人會更有經驗。
就這樣,在碩親王欣然同意的情況下,第二天皓祥被請到公主府喝茶,經過公主府人的輪番勸阻,他被動的接受了自己未來的命運。
幾經打聽,白吟霜的事還是被碩親王一家知道了,當然,這裏麵免不了有乾隆同誌的大力支持,知道女兒被賊人砍傷落水身亡,福晉當時就暈了,她忙忙活活的險些喪命到底是為了什麼?結果女兒竟然死了?
備受打擊的福晉病了,這一病足足半年有餘,治愈後的她精神不太好,今天說她生了個兒子在朝為額駙,明天說她生了個女兒已經遠嫁喀爾喀,碩親王無奈,將她關在家裏再不讓她出門,如今皓祥在皓禎的幫助下,在軍營裏小有所成,不能讓妻子再毀了兒子的前程。
幾年後,去江南的一座小鎮上。
“這是哪位大人啊,這麼氣派?”看著遠處銅鑼開道的隊伍,有不知道的百姓小聲的問著。
“不知道了吧?這是皇上親封的禦史大人,不過據說京城的百姓都習慣叫他額駙大人,這次來查探江南科考案。”
“額駙大人?會比禦史大人好聽嗎?”應該不會吧?
“這你就不知道了,這位額駙和公主可是有著一段很不同尋常的感情,據說啊……”
“香綺,原來你在這啊,讓我和孩子好找,咦,這位就是那位皓禎額駙嗎?好氣派啊。”男子擦擦臉上的汗,看著從眼前經過的隊伍憨厚的笑著。
“是啊,好氣派。”名叫香綺的婦人微微一笑,收回複雜的目光,低頭看向緊抓著自己雙腿的兒子,“餓了嗎?娘領你回家做飯。”
“好,和娘回家一起做飯。”孩童一聽歡快的應著,等著和娘回家做飯。
最後回頭望了一眼,婦人不再留戀的轉身,領著孩子跟著丈夫朝家中走去。
他一如夢中瀟灑,生活也如夢中精彩,可那畢竟隻是夢,雖然彌足珍貴,她卻早已清醒了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