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傷感(2 / 2)

俞思冕循聲跑過來,緊緊抓住他的肩:“小莫你怎麼扔下我就走了?”

莫盡言有些不大理解他的緊張:“我看大哥睡著了,想出來給許哥找點食吃。”

“那你應該叫我一起來的。”俞思冕有點小小的不滿。他睜開眼發現小莫不在,驚得出了一身冷汗,還以為剛才的一切隻是南柯一夢。陳良見他大驚失色,連魂都沒有了,忙告訴他剛才那年輕人去後山打獵去了。俞思冕狂跳不已的心才緩下來,連忙拔腿追到後山來。

莫盡言笑一笑:“我看俞大哥睡著了嘛。反正我很快就會回去的。”

俞思冕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臉,那種不安才消失下去:“以後去哪裏都要跟我說。別一聲不響地走掉,我會擔心。”

莫盡言感受著俞思冕抓住自己肩膀的力度,知道他是真的不放心自己,便拍拍他的手背,給了一個安慰的笑臉:“好。”

俞思冕鬆開手,覺得自己緊張得有點過了,便轉了話題:“你打到獵物了沒?”

莫盡言搖搖頭:“我才剛到呢,剛好有隻兔子,你來嚇跑了它。”

俞思冕撓撓後腦勺:“那我們再找。”又看了一圈莫盡言,打量了一下他肩上的許哥,“你用什麼捕獵?這隻鳥嗎?”

莫盡言笑起來:“不是,我用石頭呢,沒弓箭,隻能將就一下了。許哥不是鳥,它是鷹雕,剛剛受了點傷,不能飛了。”

俞思冕才想起來之前沙灘上的那一幕:“原來這雕是你養的,我手下的人不知道,所以才傷了它,對不起。以後我約束一下他們,不許隨便射鳥。”

“沒事,以後許哥自己也會長記性了,不會隨便亂飛了。”莫盡言摸了摸許哥的腦袋。

俞思冕有萬語千言想要對莫盡言說,有千百個問題要尋根究底,但是卻不知道從哪裏說起。他們分別的時間雖然隻有三年,但在他心中,卻過了兩輩子那麼久。上輩子,他沒有珍惜眼前這個人,令自己幾乎悔恨終身,這輩子,他一定不會再辜負他了,要好好將他圈在身邊,牢牢看著他才行。

許哥看主人半天不動,有些不滿地拍了一下沒受傷的左翅膀,極其聒噪地叫了一聲。莫盡言笑起來:“許哥餓了呢。”

俞思冕訕訕道:“那趕緊去打獵吧,要不我去拿把弓箭來。”

莫盡言剛想拒絕,後麵又有人來了。“大人,您要打獵,怎麼什麼工具也不帶就來了。”來的是陳良,他手裏提了一把弓和一個箭囊。

俞思冕頭一次覺得陳良這麼貼心,真是想要什麼便有什麼,趕緊跑去接了來:“謝謝你,陳良。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讓大夥兒先去吃飯,我晚點就回來了。告訴諸位大人,船的事,晚點等我回去再商量。”

陳良走了,俞思冕拿著弓箭:“你會用嗎?”

莫盡言笑起來:“當然。”從俞思冕手裏接過弓箭,“俞大哥也沒吃早飯吧,一會兒我們打了獵物烤著吃。”

“好。”俞思冕不假思索地應承下來,隻要能看見他在眼前就好,做什麼都無所謂。

莫盡言拿著弓往林子裏走了幾十步,然後在一棵樹後停下來,搭箭彎弓,嗖地一聲,便聽見一陣“咯咯咯咯”的響聲,有什麼東西在撲騰。

俞思冕跟上來:“射中了嗎?”

“嗯,一隻野雞。”

俞思冕循著聲響看去,一隻羽毛斑斕的野雞脖子上插著一支箭,正在作垂死的掙紮。莫盡言走過去,將野雞拎起來,拔了箭,又扔回地上:“許哥,歸你了。”說著將許哥抓起放到地上。

許哥跳上前,開始用利爪和尖喙享用自己的早飯。

俞思冕看著眼前的莫盡言,突然有種難以言喻的傷感,眼前的人,已不再是記憶中的那個單薄的少年,他長高了,也結實了,麵目更加俊朗,處事更加沉著穩重,讓自己有種難以言狀的陌生感。

這三年,他經曆過什麼,自己一無所知。他過得好嗎?俞思冕的心揪成一團。他怎麼可能過得好呢,家都沒了,所有的親人都死了,他又是怎麼熬過來的?誰陪著他的呢?

俞思冕從來沒有這麼憎惡過自己,你明明有機會見證他的成長,做他的依靠,卻被你自己放棄了機會,現在後悔有什麼用?或許,他都不再需要你了。

想到莫盡言可能已經不再需要自己了,俞思冕感覺呼吸都是疼痛的。三年了,一直以為人不在了,幾乎每天都要想念一遍,這個人已經深入骨血了。突然有一天,他出現了,這個巨大的驚喜還來不及消化,卻發現他變得那麼陌生,跟自己想象中有很大的距離,便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這個小莫,還是原來那個小莫嗎?俞思冕哀傷地望著莫盡言。

作者有話要說:忙得暈了頭,鍋巴姑娘給我扔的雷好像忘記表示感謝了,謝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