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車窗是關上的,看來牛耕耘不時揮動著手,不時指著車的某個部位,似乎在介紹情況,而真實情況是他在探底,或者說提條件。
“妹子,一看你就是懂事的人,我就直說了。你也知道,我們局長這車不能輸——當然嘍,如果你們執意要要,以局長身份……”牛耕耘重重強調了最後四個字,然後住嘴,禮貌地看著花襲人。
花襲人一聽就有些不爽了,本姐當然是知道局長身份,但你丫赤果果拿局長壓人,本姐還不管了呢。
“我知道局長身份高貴,姐就是一小民,但小民也認死理,既然身份高貴的局長金口玉言,那這車我們還隻能收了!”花襲人強硬起來。
牛耕耘一聽暗哭自己一句,也太小看這丫頭了,不管怎麼樣,人家也是開寶馬的主,不是一般老百姓一句話就可以嚇倒的。
得換個策略了,牛耕耘馬上哭喪著臉說:“妹子,你誤會了。我是說以局長身份,肯定會因此受處分,他一受處分,我這司機工作也肯定沒了。可憐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三歲的兒子,中間有三十歲的老婆,以後我們這一家子的日子……大妹子,你就可憐可憐我,勸勸你男友吧!”
牛耕耘聲淚皆下,又怕車外的人看到,隻好彎著腰,故意向給花襲人介紹什麼。
“好了,大哥,你說這話還行。姐最怕看到人流淚了,我也不忍心你家破人亡。行,我盡量給我男友說說,但我也不敢保證他一定會答應。”花襲人說。
“隻要你說,我相信肯定能成。妹子,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牛耕耘一聽大喜,又接著問道。
“你這是……”花襲人怔了一下,馬上明白了,故意說道,“慚愧,野雞大學畢業的,沒有單位願意接收,隻好在婚介所混了。”
“野雞大學也是大學,隻要是大學生就好。”牛耕耘淚水馬上就幹了,微笑道:“有沒有興趣來我們係統工作啊,比如做個資料員,當然,要做秘書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要有個過程。”
“真的可以?”花襲人裝出一臉欣喜。
“我見妹子這麼爽快,這麼能幹,做婚介員埋沒了。當然,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進,這也不是局長的意思,不過我還是可以說上幾句話。”牛耕耘說,雖然花襲人答應給說情,但他還想再加點碼,畢竟,沒有好處的事,誰願意幹啊。
“大哥,你看錯人了!”花襲人不想再逗他了,“花姐我不缺錢,也不稀罕你們那身皮,姐隻做自己喜歡的事。好了,我們下車吧。”
下了車,花襲人對吳誌健說:“兄弟,這位大哥給我介紹車況了,這車實在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毛病太多,說病入膏肓也不為過,而且這車也認主,隻要局長和司機大哥兩個人能開得走。所以,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我想這爛-貨還是留著禍害他們算了。”
爛-貨?程子華和牛耕耘一聽,差點想罵人了,幾十萬的車,雖然算不上高檔,但也絕對是好貨!還要留著禍害俺們,你丫這烏鴉嘴也太可惡了吧!
腹誹歸腹誹,現在車運掌握在別人手裏,命運也有一半掌握在別人口裏,他們在心裏隻好安慰自己:烏鴉你就狠狠地詛咒吧,隻要還車就好!
吳誌健聳聳肩,說:“那沒關係呀,我已經和局長說了,不介意他做我司機,當然,局長確實工作繁忙,但我們可以繼續雇他司機給我們開呀。”
那兩人一聽,眼睛馬上就射出四把尖刀,狠狠地刺向吳誌健,你丫去死吧,想老子們給你開車,哼!
“不過嘛,我也想過局長車給了我們,他如果要出外怎麼辦?辣椒姐,我是這樣想的,雖然局長比賽輸了,但重在參與嘛,局長這麼大年紀了,明知是輸,仍然大義凜然和哥比賽,這種精神總得鼓勵吧。所以我想把我們那寶馬車獎勵給他,你看如何?”吳誌健說。
“什麼?”幾個人同時一怔,花襲人一時間也沒想通,“我們那車可比他這車價值貴呢?再說我都說了,他們這車老弱病殘,而且我也開不了……”
“沒問題,我不也說了,我們繼續雇用他的司機呀。”吳誌健哈哈一笑,回頭問程子華,“局長大人,意下如何?”
“這……”程子華猶豫了一下,輸了一輛公車,卻換來一輛更貴的私車,看來已經賺了,至於那公車怎麼交代,辦法總會有的吧。
“老領導,你看哪?”程子華望向吳磊。
“我看行。”吳磊微笑道,“就這麼定了吧。”
“辣椒姐,那把我們的車交給局長大人吧。”吳誌健嘿嘿一笑,拉著花襲人鑽進了奧迪車,“司機大哥,你還等什麼,快來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