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一個黎明,蒙城賓館,208貴賓房間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穿著睡衣的趙春山開了門,隻見兩個警察站在門外,心中不禁微微一驚,問道:“請問你們……是不是敲錯門了?”
“沒錯,請問你是不是趙春山?”兩個警察向他晃了晃了證件,他還沒看清,他們已經收回了。其中一個警察滿臉橫肉、左腮上長著一綽毛,很不客氣地問他。
“對,我是,請問你們這是……”趙春山心裏有一絲不詳的預兆,這兩個怎麼會知道他,警察來找,多半不會有好事。
“我是蒙城縣治安副隊長何文武,這位是隊員尤奇,據有人舉報,這家賓館有人招雞,而這個人就是你!”
兩人說著,不由分說,便大步跨進房間裏,何文武順便一掌把趙春山壓坐床上,他則在房間裏麵搬了一張椅子,坐在趙春山對麵,尤奇也坐在他身邊,掏出紙筆開始記錄。
一副審訊的架式就此擺開。
“警察同誌,我沒有招雞,我就是和網友有個約會,我們就聊了一會兒,而且她晩早就走了。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趙春山忍著性子解釋道,堂堂縣民政局長被人誤會在招雞,還有比這更黑的笑話沒有?
趙春山邊說邊掏出了香煙,正剛剛抽出一支,準備遞給何文武,卻被何文武打開他的手,把手伸到他胸前,直接連煙盒一起擒拿過去。
“你妹才同誌呢?誰和你同誌了?”何文武把煙直接裝進自己的包裏,搶了煙,嘴上卻一點也不通融,再次把手一伸,“把你的身份證交出來登記一下。”
“兄弟,你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趙春山心裏很鬱悶,但臉上還得堆著笑。
他雖然確實沒有招雞,但事實並不如他所說那樣,昨晚和那個叫常含香的女人,可是短兵相接,在大床上鏖戰了一個通宵,隻是早上他醒來的時候,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都已經走了。這樣也好,至少沒讓警察抓個現形,但賓館服務員可是親自看到他們攜手進來的。如果認真追查,沒有查不出來的。
如果把身份證交出去,再配合賓館問話,還可能會有視頻,就算是會網友,畢竟是不正當的男女交往,在華胥,生活作風問題是可大可小,真正鬧大了,那對他聲譽影響畢竟不好,還有很多政敵在虎視眈眈的呢?
為今之計,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盡量通融。
“通融?開什麼國際玩笑,我們可是正規警察,依法辦事,你以為是臨時工啊!”何文武板著臉說,又把手直接伸向他胸前,眼看通融不過去,他隻好摸出身份證交了出來。
“趙春山!”何文武嘀咕了一下,“這名字好像有點熟悉,在哪兒聽過?”
趙春山心裏暗笑,你丫的,老子可是和你們局長都是局長,當然應該熟悉了,還好你個二逼,竟然不熟悉,不熟悉也好,於是他便說:“我就是西江市一守法公民,你怎麼可能熟悉呢?當然,我是經商的,和正斧各部門也有很多交往,你們隊長是鄭成龍吧,要不要我給他打個電話?”
“你還認識我們隊長?”何文武微微怔了一下,但隨即一口回絕,“你就認識隊長也沒用,我們這是專項檢查,就算隊長在,一樣秉公執法,不講人情。好了,我也不和你廢話了,你寫個交代材料吧。”
媽的,竟然遇到一個固執的警察,趙春山暗呼倒黴,沒辦法,隻好說:“那我就寫我和網友約會的材料哪?”
“行。”何文武點點頭,示意尤奇把紙筆給他。
“我們黨的政策是抗拒從嚴格,坦白從寬,隻要你交代清楚,我們也會酌情考慮的。”何文武見他在沉思下筆,一邊擺弄著那包煙,對尤奇說:“熊貓煙喲,這煙檔次不低,這可是我們昨晚到今天掃黃釣到的最大的一條魚了。”
趙春山表示抗議了,“警察同誌,我不得不提醒你,我隻是約會網友,和黃沒有任何關係!”
“有沒關係,我們自然會調查,現在是看看你老實不老實。”何文武說。
趙春山提起筆,無來由的寫了個標題——“我的自白書”
看了看,不禁苦笑起來,想起那首詩來,好像是葉挻烈士的。
“為人進出的門緊鎖著/為狗爬出的洞敞開著/一個聲音高叫著/爬出來吧,給你自由!”
難道,本局長也會成了新時代的烈士了嗎?
正想著,何文武叫了起來:“你這是寫的什麼東東?用事實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