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寒的目光深邃而明亮,並沒有絲毫的咄咄逼人,甚至還有些許和煦溫暖,這和他幾十年的威名以及座下軍官的虎虎生威極為不相稱,這反差讓金承澤感受到了一種不和諧,似乎他眼見的一切都是假的,完全沒法相信。
“我剛收到消息,聽說你們三洲人在南江市演了出好戲啊。”翁寒依然帶著淡淡的笑意,可這笑意卻讓金承澤瞬間就流下汗來,沒想到消息走漏的這麼快,很顯然上華有著效率極高的情報係統。
“被我撞上其實是你走運,“赤軍”已經開始大規模掃蕩東南一帶的三洲勢力,如果被“赤軍”逮到,你大概已經被槍斃了。”翁寒笑容燦爛了,似乎在講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但金胖子卻一點沒覺得幽默。
在場軍官紛紛冷笑,像看小醜一樣看著金承澤。
“我很好奇,三洲重工如此犯天下之大不韙,在上華的地界舞刀弄槍,還架著兩門電磁軌道炮招搖過市,為的是什麼?能跟我說說嗎?”
雖然翁寒依然在笑,金承澤卻感覺渾身都被冰冷浸透了,甚至忍不住在顫抖,但他依然咬牙挺著,沒有被這股莫名的威壓所屈服。
今天的金承澤,並不是昔日裝瘋賣傻的金胖子,而是三洲重工下一任繼任者,是聯合體重要使命的承擔者,是近兩年月華行動的實際領導者和執行者,他已經戰勝了許多困難和阻力,做出了一些成績,但是要繼承三洲重工碩大的家業,他還有許多工作要做,他還要成長的更快,更大,更強,所以他今天不能屈服。
“我……不能說……”幾乎是咬著牙,狠狠地說出了這幾個字,汗水已經順著鬢角流了下去,但他卻恍無所覺。
翁寒的笑容沒有散去,隻是多了幾絲冰寒,座下幾名軍官已爆出幾聲冷哼,仿佛宣告著胖子的結局。
“東北王……翁將軍……突然出現在雷江,是要對東南用兵吧?……我想,聯合體以及三洲重工,或許……可以給你所需的幫助……包括各個方麵的……”金胖子穿著粗氣,勉強說完了這句話。
金重山在三洲的影響力雖然抵不上翁寒之於上華,但也是不容小覷的,金承澤此時也拿出了極高的誠意,尋求和東北軍合作的可能性,這也是此時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翁寒看著他笑了:“這句話你父親來說或許我還會考慮考慮,至於你,我沒有太多的時間。”
咚!
“啊!!”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墜地的聲音,緊接著是一聲慘叫,讓屋裏眾人都是一驚,甚至已經有兩名軍官站在了翁寒的麵前,替他擋住門口的方向。
“華雪,怎麼回事?”
翁寒眉頭微皺,雙眼凝聚出一股殺氣看向胖子身後的大門,似乎讓這個屋子的溫度都下降了。
“幾隻老鼠。”一個冰冷的女聲在門口回了一句,語氣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
門開,一個人被推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女軍人。
她身著東北衛國軍灰白色製服,筆挺的軍裝修飾著她高挑的身材,一雙修長大腿即使是穿著軍服褲裝,依然筆直圓潤得觸目驚心,讓人不禁去聯想他們真正的銷魂模樣。瓜子臉,柳葉眉,目光暗淡,似乎沒有看任何人,薄唇一點,長著標準的華裔女子的櫻桃小口。腦後梳了一個長長的大辮子,隨著步伐左右輕擺,簡單而傳統,和這身軍裝略微有些不配,但卻更顯著她纖細的身姿。
被她推進來的人,黑衣,蒙麵,左手被她反剪在身後無法動彈,右手也是背在身後,卻被一柄鋒利的牙刀從手掌穿透,紮穿了右側胸肺,釘在身上。鋒利的刀刃從前胸透出,血跡還沾染在上麵,順著刀尖下滑。他腰間還有一柄牙刀,沒有出鞘。
長腿美女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上,隨手撤掉他臉上的黑布,露出他猙獰的麵孔。
布滿了疤痕的臉上,有三道新傷在左頰深深烙印,似乎被什麼猛獸撕扯過一樣,十分駭人。
金承澤在他進來的時候就認出來了,這正是來自巫山的鬥刃修士黑獠。在捕獲黎娜的早期行動中,他就有所參與,後來居中協調,調集了大量同門修士前來助陣,這才能成功捕獲黎娜,也算是金承澤手下的一員幹將。雖然伸手可能不及血莎、道途,但也是修士中的佼佼者,沒想到,今天竟然折在這裏。
“艸你嗎的,小妞你別落在老子手裏,老子一定幹的你……”
“啪”一個耳光,把黑獠從跪的姿勢扇得趴在地上,噴出了一口鮮血,也不知道被打落了幾顆牙齒,這個叫華雪的女軍人下手可是相當不含糊。
黑獠搶在地上囁嚅了兩聲,竟然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被打壞了哪裏,半天都爬不起來。
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衣武士,翁寒將目光又回到金承澤的身上,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先前的話題:“我希望你告訴我,為什麼要抓黎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