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被帶上百米高空之上，前一刻還掙紮個不停的傻子頓時嚇得大驚失色，不吵也不鬧了。
顧不得身邊是誰，她一個勁兒地往人身上爬，怯怯地低喃：
“下去，要下去。”
這裏太高了，掉下去會摔死的。
她害怕。
阿梵，要阿梵。
身上憑空多出個掛件的晏殷臉黑了又黑，隻等牧瀾一聲令下，他就把這沒骨頭的東西給殺了。
然而，牧瀾對擄來的是誰漠不關心，反饒有興趣地瞧著禦劍追來的雁無躍。
見他眸底藏著慌張之色，不複之前對付墮魔時沉穩淡定，牧瀾便知道自己抓對人了。
等雁無躍來到麵前，牧瀾不緊不慢地笑問：“小道士，想不想救她？”
擔憂地看了眼嚇得雙眸緊閉，扒在晏殷身上一動不敢動的傻子，雁無躍收回視線，臉色沉著，不繞彎子：
“要我做什麼？”
山門外諸多弟子不抓，偏偏盯上一個毫無靈力的姑娘，其心昭然若揭。
該說不說，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愉快，牧瀾臉上笑意更深：
“別緊張，本尊不過有些無聊，想讓你們陪我玩個遊戲而已。”
說完不等雁無躍同意與否，自顧自地繼續說：
“早年間曾聽聞你們凡人最是重情重義，為親友，甚至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可舍生死，灑淚血；”
“但本尊後來又聽言，凡人最是貪生怕死，懦弱自私，為苟延殘喘，為所謂的榮華富貴無所不用其極，殺兄弑父，背信棄義，乃是常有之事。”
“兩種說法千差萬別，本尊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為假，今日想來驗證一二。”
長篇大論一番，牧瀾終於說到重點：
“這樣，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親眼看著這小東西從這百米高空掉下去，摔成一灘肉泥；要麼你自廢修為，斷七經八脈，至此以後做個再不能修道成仙的廢人。”
從人人尊敬崇拜的天資少年到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廢物，這種落差感比死亡更讓人痛不欲生。
且讓他看看，這些打著拯救蒼生的旗號降妖除魔的凡人道士是如何被一層一層揭開的麵紗，露出偽善的真麵目。
早料到牧瀾抓路遲來不懷好意，雁無躍的回答不帶片刻遲疑：
“我可以自廢修為，前提是你先放了她，她膽子小，禁不住嚇。”
牧瀾顯然不太喜歡有人用這種商量，更確切地說用討價還價的語氣與他說話：
“小道士，主動權在本尊手上，你沒有資格談條件，給你三個數，你若不動手，本尊不介意幫你做選擇。”
“一.......，二......。”
牧瀾逼得緊，雁無躍退無可退，朝路遲的方向看了眼，毅然伸出手掌對向自己的靈海。
正要劈下去，身後一道厲聲傳來：“躍兒，休得胡來！”
雁無躍回頭一看，是師尊，還有掌門和八位長老師叔。
“師尊，各位師叔。”雁無躍收手，頷首行禮。
來到雁無躍身邊，談語淡聲道：“下去。”
“可是路遲她......。”雁無躍沒有半點兒要走的意思。
即是他帶路遲出來，就要把人毫發無傷地帶回去。
談語打斷他的話，語氣自帶三分冷意：“她我自會想辦法救，你不可妄動。”
用她大徒弟一生修為前途換一個傻子的命，她堅決不同意。
雁無躍還要再說，被無故打擾興致的牧瀾臉上透著不悅，緩緩開口：“各位，當本尊死的？”
掌門寂禮從幾人中站出來，不卑不亢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