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的男人正好一人穿黑一人穿白,聽完話就在旁邊陰冷的笑,趙升尋思著地府管製不大良好,黑白無常竟然跟神仙摻和到一塊去了。
沒等趙升考慮好接下來要說啥,秦明輝就跟來不及了似的再開金口:“哥~~我這都臨門一腳了,您還能讓我把腿給砍下來啊?你不覺得邵傑是個寶貝嘛,我本來也覺得他好像挺厲害的,現在看來也沒什麼了不起嘛!你趕緊回去守著啊,可別弄丟了,到時候賴到我頭上咋辦!”
趙升想想邵銘遠剛去那會兒邵傑的寒酸樣,咬了咬牙說:“秦明輝,算我求你了,是我跟你的事兒,別牽扯上他,我那時候纏著你,你…”
“你他媽的聽不懂人話啊!我什麼時候怪你纏著我了!你他媽腦袋裏全是屎啊?”秦明輝突然暴跳如雷,脖子上青筋直冒,把兩邊兒跟班都嚇的夠嗆。
趙升一個快三十的老爺們站在門口被個少爺這麼教訓,老臉有點掛不住,身上正巧穿了個紫色的衣裳,整個人看起來像極了根霜打的茄子。
秦明輝也閉嘴了,看著趙升呼哧呼哧喘了幾口粗氣,拿過自己的眼鏡就往停車場那邊走,趙升該說的話還沒說完呢,跟上去剛想開口,秦明輝就揚揚手,黑白無常立即張起胳膊形成一道天然屏障,眼見著秦明輝駕著跑車呼嘯而去,趙升心裏的最後一點希望也嘎嘣一聲碎裂,隻剩下無數的碎片刺進肉裏。
趙升心說自己怎麼老這麼不著調呢,好心辦壞事,還想著事成之後能風風光光的捅邵傑一把,這下,狼崽子不探出獠牙把自己扒皮兒塞肚子裏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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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醫院,邵傑冷著臉躺在床上,不大樂意的樣。
趙升知道邵傑這是又別扭了,小崽子從發燒住院開始就沒命的粘人,一時不見趙升都要怒那麼一會兒。
趕緊走過去送上帶回的清粥,邵傑懶洋洋的從床上坐起來,眨眨眼,又過了半天,才張開嘴。
趙升一勺子一勺子的喂進去,邵傑品了會兒覺得不對頭。
“不是你做的啊?”
趙升去秦半仙那燒香拜神去了,哪還有工夫做這些個東西,這粥是從店裏買來的,趙升也沒想到邵傑嘴巴這麼刁,幾口就嚐出了不對勁來。
“家裏那個鍋子漏了,沒法兒做,明天就去買新的。”
邵傑揪著趙升的老耳朵晃了會兒,“你找理由也找的猥瑣,你弄粥都用大砂鍋,那麼厚的底還能漏了?”
趙升還在垂死掙紮:“就是漏了,你不信也沒辦法。”
把口裏的粥咽下去,邵傑擺手說:“不喝了,難吃死了。”
雖然這代表著趙升熬粥的技術良好,可病人挑食總不是什麼好事兒,趙升又挖了一勺子,送到邵傑嘴邊兒,“再吃口。”
邵傑一句話拋出來,把一勺子暖烘烘的粥整到了自己的胸前。
“我明天出院吧,去公司看看。”
趙升連忙拿紙巾給邵傑擦身,湯水無孔不入,順著衣服縫就流到了邵傑的人皮上,燙的邵傑倒吸冷氣。
“你怎麼了,魂不守舍的!”邵傑蹙眉吼著。
我他媽敗光你的家產了,魂還沒去地府就不錯了,那還管得了守舍不守舍的問題!可這話也隻能憋在肚子裏想想。
趙升解開邵傑的前襟往裏擦著。邵傑燙的不行,沒地兒抒發火氣,往前一湊咬緊了趙升的嘴唇,舌頭伸進去來回的攪,趙升覺得魂已經飄出體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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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麼來什麼,趙升一直對這句老話深信不疑。
第二天一早,還沒等趙升給邵傑辦出院手續,寧盟就張牙舞爪的衝進了病房。
事情的發展跟趙升預料的差不多,趙升隻有點兒鬱悶,簽合同的時候找不著這個寧盟,怎麼一出事兒,他比誰知道的都早?
那兩船菲律賓鎳礦,飄在海上就被截了個挺,查的也夠利落的,不知秦明輝給那些個海關爺們送了多少金子。
國家剛下文件限製貿易商倒賣礦石,擾亂正常市場運行,你就趕對著來?殺雞給猴看,說的就是這個理兒。
那船飄著卸不了貨,投進去的錢就跟飄進了大西洋似的,沒了影兒。
後續的工作更是繁多冗雜,也不知要再撒進去多少銀子。趙升知道,這回真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