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趙升跟邵傑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邵銘遠已經閉上了眼,事情來的太過突然,從清晨心率突然下降,到最終停止呼吸,隻不過經過了短短的幾分鍾。

邵傑似乎整個人都懵了,就像是漂於海中的浮板,全身的力氣都已不在,任由著趙升推著他來來去去,就算趙升這時送他去跳個樓什麼的,他也八成沒啥意見。

眼鏡男來的早,看到邵傑之後想上來給個慰藉的擁抱,邵傑偏了偏身子閃躲開,然後麵無表情的走到病床邊,隔著白布觸摸老爹的麵頰。

趙升衝眼鏡男勾勾手,兩人打開門退出病房。趙升後麵還腫著,走起路來有點兒別扭,兩腿之間的間距拉的有點大,一撇一撇的。

眼鏡男探究一番,趴到趙升耳邊說:“來身上了?”

趙升堵的很,揶揄著說:“你嘴巴怎麼老這麼臭,這種時候也堵不上你的嘴,滿嘴噴糞。”

眼鏡男還想說點什麼,這時走廊那頭有個趙升以前也見過的小嘍囉衝他們喊了聲:“寧盟,他媽的走吧,翔爺到處找人呢!”

眼鏡男不滿的斜眼吼:“滾,老子忙得很!”說完抓著趙升的胳膊往安全通道那邊兒走。推了門進到樓梯間,寧盟挺大爺的抖抖褲子坐到了樓梯上,完事回頭詫異的看看趙升,那意思,你愣著幹嘛呢?

趙升也不是傻子,知道寧盟這是有話要對他說,就忍了之前那口悶氣,小心翼翼的坐到樓梯上,一邊兒的屁股還翹著。

寧盟掏出根煙來叼上,擺出個深沉的樣子,吞雲吐霧著說道:“邵哥挺不容易的。”

這話趙升沒有異議,不勞而獲那事兒純屬癡人說夢,邵傑從四年前一個家徒四壁的窮孩子闖蕩出今天這樣的名堂,其中的苦累,恐怕隻有他自己才理的清楚。

寧盟抓抓頭發,接著說:“銀錦這□□原本在咱市裏算不得上流娛樂場所,那時候裏麵黑的很,亂七八糟的人都在裏麵搞生意,雞啊鴨的滿場子都是,那本來的當家也不是翔爺。”

“這年頭,義氣這倆字越來越不值錢了,一塊拚死的兄弟也能為了利益翻臉不認人,那銀錦的倆當家就是為了這點子破事兒開始化幫論派,翔爺就是那時候長了個眼神兒,撿了個漏子,來了個借刀殺人,邁腿兒坐上了老大的位子。”

“不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後來,原本二當家的一個死忠操家夥就要來砍翔爺,那東西挺猛,在廁所裏整整憋了一晚上,就等翔爺如廁那刻!接下來我也甭說了,你肯定知道了吧?”

趙升撇了寧盟一眼:“我不知道!有屁快放!”

寧盟瞅著趙升挺同情的,“你他媽的果然笨,我那時候不跟你說了嗎邵哥救了翔爺!就是這回!”

趙升突然感覺身體震動了那麼一下,昨天秦明輝口裏說出來的事,有了眼鏡男這一番鋪陳,變得愈加可信起來。趙升猛掐自己大腿,昨晚剛下定決心要相信邵傑,現在就開始動搖,太他媽不是東西了。

寧盟知道趙升現在想著啥,他摟住趙升的肩膀說:“你別胡想,銀錦裏是有很多邵哥跟翔爺的傳聞,些小不要臉的也沒少在背後說邵哥的壞話,可銀錦這幾年怎麼起來的?翔爺個大老粗,他有那個能耐嗎?邵哥拚到這份上靠的是真本事!我剛進銀錦就跟著邵哥了,我信他!你信麼?”

趙升跟不上寧盟的節奏,過後點點頭表示自己死忠邵傑。

寧盟把煙頭扔掉拿皮鞋碾滅,笑著說:“行吧,我不排斥同性戀,你腦子不好使,但起碼能對邵哥好,我跟你說這些,就是怕後來有小人來攛掇你。實話說,邵哥現在不在銀錦了,底下人有的是偷著樂的。”看著趙升突然放光的倆眼,寧盟搖搖頭接著說,“甭問我他為啥不幹了,我也不知道!”

說完寧盟又換上個不恥下問的神情,“搞這東西分個上下吧,你跟邵哥怎麼分配啊?”

趙升恨恨地撇他一眼,扶著台階站起來走人,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個寧盟是個缺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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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邵銘遠的屍體被送去殯儀館火化。邵傑這幾天話都沒說幾句,趙升心疼,跟著一起上火,弄的嘴邊起了一大圈的燎泡。

邵傑在追悼會上拿紙巾擦拭邵銘遠的照片時,外麵突然陸陸續續走進了幾個衣著不凡的中年男人,其中就有那副市長大人秦宇。

這幾個中年男人都是政府的官員,抬頭見了邵銘遠的照片,一臉沉重,幾個鞠躬下來,叫了幾聲老邵走好,又接著走到邵傑身邊連說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