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雪死而複生的消息,像一陣風,呼嘯而歸,傳去了商國。
尚扶蘇坐在汲水城的城主府正堂之中,神色複雜。
司馬殤已經趁著他不備,逃匿回了莫國……兩國已經交兵,納蘭雪當時到底是不是真的屍身被狼群撕扯粉碎,也是無從查證了!
傳聞裏說,是出現了一個什麼“神人”,使了神妙的仙術,為納蘭雪重塑了屍身,讓她得以複活……這一點,尚扶蘇是不信的……但,那一些時候,司馬玉的瘋瘋癲癲,也不似作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如果,那個什麼‘神人’,真有這般神妙的本事,這世上,那還能有死人的?臣以為,那所謂的‘納蘭複生,戰神再臨’的傳言,隻是一個司馬青編纂出來的噱頭,用來鼓舞莫國的士氣的,當不得真!”
尉遲恭已經歸順商國,對尚扶蘇,自然是以臣子的身份自稱。
尚扶蘇非常守信,在汲水城歸屬商國之後,立刻就使人在城外的鏡水旁邊,為司馬穎修建了一處一品夫人規製的墳塚出來,以公主的葬儀,厚葬入土。
墳是活口兒,沒有用青石板封住進入的地方,堆砌金剛牆。
為的,就是尉遲恭百年之後,能被方便送入其中,與她合葬……
對此,尉遲恭非常的滿意,對他的忠心,也更甚了幾分。
“我也覺得,這事兒是有蹊蹺,但,到底是哪裏不對了,又想不出來。”
尚扶蘇鄭重的點了點頭,對尉遲恭的這個說法,很是認同,“再者,就算是司馬青那老東西,要鬧什麼幺蛾子……莫國的兵將們,還能都是傻的?一個人瞧不出貓膩兒來,也就罷了,小一百萬人,還能一個瞧不出來?”
“之前時候,娘娘可是答應了陛下,要嫁來商國,做商國的皇後的。”
站在一旁的孟青,也忍不住出聲兒,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如果,在莫國的那個,真的是娘娘複生的話,也該是來找陛下,而不可能是跟司馬玉那麼她厭棄不喜的人在一起!而且,娘娘那般驕傲的一人,又不是著急嫁的,怎麼可能會答應,在行軍途中,就草草的嫁給那個司馬玉了?”
“對!就是這裏!孟青說得沒錯兒!”
聽孟青這麼一說,尚扶蘇才恍然大悟,自己之前時候,覺得不對的地方,是在哪裏!納蘭雪為什麼要那麼著急的跟司馬玉成親?還是沒有半點兒預兆的,在行軍的途中,就成了親!這,不可常理!更不合納蘭雪做事的習慣!
她做事,向來成竹在胸,絕不可能,臨時抱佛腳的,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
以她的謀略,要鼓舞士氣,法子多了去了,何必要用這樣的,下三濫手段,給自己的身上,瞎潑髒水!
一國皇後,無媒無聘的嫁人,也就罷了,在軍帳裏麵洞房,又叫個什麼事兒?
等仗打嬴了,怎麼夫妻恩愛不成?
幹嘛偏就在這麼個時候,著急行軍應戰的時候,圖一時的快活,讓自己的身體,失去巔峰狀態!
“現如今,莫****中的那個納蘭雪,肯定是個假的!”
尉遲恭跟納蘭籍是至交好友,一直都把納蘭雪當成是自己的妹妹般看待,之前聽聞,她遭人所害,已是悲痛,這會兒,又得知,她被人冒名頂替,損壞名聲兒,怎能不怒?說著這話兒的時候,就已是很不能帶兵出征,給莫國大軍以迎頭痛擊,將司馬玉和那個假扮納蘭雪的女人,就地正法,碎屍萬段了!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咱們先做準備,把汲水城的防禦工事做好,等他們來了,趁他們長途跋涉,疲累之時,迎頭痛擊,讓他們瞧瞧,那個假的的雪兒,能不能護佑的他們,所向披靡!”
尚扶蘇的心裏,也是壓著一口火兒,但,卻終究是要比尉遲恭更沉穩一些,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說道,“咱們不著急,他們才會著急,隻有讓他們著急了,咱們的折損,才能盡量減少……損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純事兒,咱們不能做……別忘了,出了商國和莫國之外,這片已得開化的土地上,還有一個對一統天下虎視眈眈的風國,咱等著咱們和莫國,兩敗俱傷……”
“陛下放心,臣也是帶兵多年的人,不會隻憑一時衝動,就做出有損商國的事兒來的。”
尉遲恭隻是心裏對司馬玉的卑鄙手段痛恨,卻不代表,他就會像個莽夫般得,當真帶了兵去跟莫國的大軍硬碰硬。
尚扶蘇說的很對,他們隻需要把汲水城的防禦工事做好,等著莫國的大軍前來,再以精兵強將,對付他們了疲倦之師,才是最好的選擇,盲目的義氣用事,極不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