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廢不廢,還有什麼不同麼?”
麵對司馬玉的惱怒,納蘭雪依然一副淺笑淡然的模樣,就好像,如今站在她麵前的,仍舊是昔日裏,跟她求學求知的司馬玉,而非,一國的帝王,“你想要的,都已得到,你想要棄得,也都已丟下,從今往後,你便是一個比你父皇更加冷心絕情的帝王,將來,極有可能,把三國疆域都收入囊中的人,沒有弱點,沒有畏懼,沒有……”
“納蘭雪!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你真的不明白,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麼!”
不及納蘭雪把話說完,司馬玉便徹底的暴怒的起來,原本抓著她雙臂的手,猛的一使力,便將她抱進了懷裏,死死的圈在了雙臂之間,“你這個混蛋女人!混蛋!你以前的聰明勁兒,都哪裏去了!為什麼……為什麼……”
“繁榮昌盛,國泰民安。”
納蘭雪沒有掙紮,就隻是安靜的站在那裏,任由得了失心瘋般得司馬玉將她抱緊,壓低了聲音,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得清楚的話語,柔聲說道,“玉,有些事,從一開始,你就錯了,有些事,一旦錯了,就再也不會有機會回頭,你太聰明,卻總也不明白,聰明人,會有聰明人的苦惱……從你成為莫國的儲君那一天開始,便注定了一種唯一的可能,你是君,我是臣,再也不可能,有旁的結局……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眷顧,你給不了,也給不起……你明白麼?”
“我給不起的,司馬殤便給的起麼?你怎就這麼自以為是,不肯信,我會讓莫國的後宮裏麵,隻有你一個女人!”
納蘭雪的話,讓司馬玉微微一滯,繼而,便稍稍鬆開了她一些,凝目,看向了她的眼睛,“納蘭雪,你……”
“你把整個莫國的後宮,都隻留給我自己,那,你的那個‘她’,怎麼辦呢?那個你為之勤勉振奮,挑燈夜讀的她,又要被置於何處?”
聽司馬玉給自己這樣的許諾,納蘭雪不禁失笑,微微仰頭,與他對視,“司馬殤給不給的起,我也不知道……大不了,有朝一日,他違背了給我的許諾,我棄他離開,周遊天下去,也就是了……天下之大,莫不成,還沒有一處,可供我容身了麼?”
“你這個笨蛋!傻子!腦子不會拐彎兒的混蛋女人!”
聽納蘭雪不肯接受自己的根本原因,竟是昔日裏,自己在她隨口問及時,而絞盡腦汁編纂出來的,再清楚也不能的,指明是她的言辭,司馬玉頓時便更加火大了起來,一手扶住她的腦後,就往她的唇瓣上,強(和諧)吻了下去,“她就是你,你就是她,你,你這個,這個……”
“你們在幹什麼!”
就在納蘭雪被司馬玉突如其來的強(和諧)吻給嚇得僵在了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的時候,司馬殤,一臉怒容的從門外,衝了進來,瘋了般的扯開司馬玉,然後,朝著納蘭雪的臉上,狠狠地,抽上去了一個耳光!
“你這個下賤無恥,水性楊花的女人!我不計較你是個曾與人私定終身的,求娶你做正妃,還不夠寬待你麼?!”
明顯的,司馬殤的憤怒,並沒有隨著已經抽出去的那一記耳光,而有所消弭,他一邊暴跳如雷的罵著,一邊抓起了旁邊兒小桌上的,裝滿了熱茶的水壺和茶碗,就往被他一耳光打得摔在了地上的納蘭雪身上砸去,“你跟那個尚扶蘇,不清不楚的,我信你,忍你,現如今,你又要來壞我大哥的名聲兒!我瞧你今日,還怎麼跟我解釋,我這親見了實情,是我的誤會!我打死你!打死你!”
最開始的一下兒推搡,是任何人都沒有料到的,所以,納蘭雪便毫無意外的摔在了地上,但後麵兒的發瘋摔砸,卻是足夠讓燕娘反應過來了!
一個箭步上前,就把那些個要撞上納蘭雪的熱茶壺,燙茶碗兒,一腳接一腳的踢飛了出去,然後,一個躬身,把納蘭雪從地上撈了起來,向後滑了兩步,跟站在正堂中間的,一臉茫然的司馬玉,一臉憤怒的司馬殤,拉開了距離!
先是被司馬玉突如其來的強(和諧)吻給嚇了一跳,緊接著,又是被司馬殤猝不及防的耳光給打了個暈頭轉向,這會兒被燕娘抱到了一邊兒去的納蘭雪,感覺到了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才是慢慢兒的回過了神兒來。
“燕娘。”
沒有跟尋常女子般的哭鬧,納蘭雪深深的吸了口氣,扶著燕娘的肩膀,慢慢的下了地來,伸手,輕輕的擦了擦自己唇邊的一縷血跡,“幫我取紙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