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極不情願的回到手術室,看到手術台上躺著的邢月,依舊和一截木炭一個樣子。申教授也已經加入了忙碌的手術搶救中去。我看到手術中使用了很多沒有親眼見過的尖端醫學設備。禾靜站在我的身旁也看著手術台上的邢月。我不知道禾靜對眼前被她所害的邢月是否有些許的自責和難過。看著禾靜嚴肅的表情,我覺得她這是有目的的。“這些都是現今世界上最先進的醫學設備,你好好的學學,以後會用到。”禾靜對我說。我本身不是一個喜歡新鮮事物和熱愛學習的人,對禾靜的話我並沒有往心裏去,也沒有開口說什麼,我怕我的自言自語會被申教授他們聽到。我看到手術台上的邢月已經被開膛破肚,裏麵的五髒六腑已經被嚴重損害。不知道這是什麼火如此的厲害,短短數秒內竟然會把人燒到這個程度,再晚一些恐怕就該烤熟了。申教授走到一個鐵門前麵,用手勢對著門比劃著什麼,然後門就自動打開了。其他的醫生趕緊上前從門內取出一些玻璃容器,隻見門裏麵霜氣騰騰,看不清都有些什麼。回到手術台前,一個個玻璃容器內裝的東西我才看清楚,原來都是一些人體的內髒器官,甚至連腸子都有。難道申教授他們要對邢月進行移植手術?我驚訝的看著,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大規模的內髒器官移植手術,之前聽都沒聽說過,而且我很清楚,此時的邢月已經腦死亡了,不知道對她的這器官移植有什麼意義。隻見申教授將一針藥劑注射到了準備移植給邢月的心髒上,不知道是什麼藥劑,但是顏色很特別,是那種人血紅。注射幾秒後那科心髒突然的跳動起來,我睜大著雙眼看著眼前魔術一樣的技術,心想居然還有這種手段,就像傳說中的巫術一樣不可思議。申教授將跳動著的心髒放到了一個儀器的架子上麵,架子上有著很多管子鏈接,心髒被那些管子吸住,管子裏麵不知道什麼液體在流動著穿過心髒。接著申教授又依次對其他的肝、肺等器官進行了同樣的步驟,都按照順序安放在了那台架子的管子上,那些器官也都神奇的出現了持續的運作跡象。申教授轉身有對邢月的頭進行開顱,其他醫生在忙活著將邢月身體裏的各種器官和內髒小心的切割掉拿出來,雖然我也是一名外科醫生,但是對這種誇張的手術依舊有些膽寒。那些壞掉的器官似乎也被藍色的火焰燒到了,因為那些器官上麵到處都是破開的傷口,傷口裏麵往外淌著五顏六色的液體。申教授那邊的開顱已經完成,看到了邢月的腦組織,看起來還不是太糟,沒有被燒毀,但是已經毫無疑問的死亡了。看著眼前躺在手術台上的邢月我忍不住又掉下了眼淚,禾靜用鄙夷的眼神看著我,說道;“你有什麼好難過的,人類的愚蠢正如你現在的感情用事,你還不了解申教授這個人,他既然進行了手術,邢月就一定會沒事,在申教授的手術台上還沒有過未救活的人。而現在他們進行的手術,你一定要看仔細了,將來我就是要你幫我做這種手術,將我複活。”我吃驚的看了一眼禾靜,原來她確實早就熟悉申教授。她說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我幫助她,難道就是這個手術?對啊,她現在畢竟不是人,她已經死了,如果有這種高級的手術技術,或許真的能讓她複活,可是她複活了和現在有什麼不同嗎?好像現在的她就很厲害了。我沒法開口詳細的問她,繼續關注著手術台上的一舉一動。隻見申教授將一根線插進了邢月的腦組織內,申教授打開啟動開關,那根線漸漸變成了耀眼的綠色,邢月的腦組織也都變成了綠色,仿佛變成了一盞綠色的燈。跟著申教授又將邢月的眼睛,耳鼻,口腔及氣管都扯了出來,扔到一邊的盤子上,將胸腔打開,然後又吧邢月的下巴從臉部分離開,邢月的胸腔往上幾乎全被掏空了。這時候申教授又從另一個門裏麵取出了一整套的眼鼻耳喉等組織,還有氣管和食道。申教授將這些組織一個一個的縫合進邢月的身體裏,就好像邢月已經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布偶,或者說是一個機器人。申教授對其他的醫生經行了手勢上的溝通後,申教授將邢月的頭骨恢複回去,下巴和胸腔也進行了複位。其他的醫生將架子上的內髒器官等連帶著那些管子按照順序和位置安放進邢月的體內,又將邢月身上所有的皮膚都剝了下來,隻剩下骨骼和變形了的肌肉。然後見申教授啟動了一個手術台側麵上的開關,手術台下麵突然向兩側滑開,緩緩的向上升起了一個玻璃罩,將手術台上的邢月包裹起來。申教授又啟動了另外一個開關,玻璃罩內緩慢的充滿了一些不知名的藍色液體,最後那藍色液體將手術台上的邢月整個包裹起來。在玻璃罩的液體中,邢月輕緩的漂浮著。申教授示意手術結束,幾名醫生將邢月身上分離下來的器官組織皮膚等妥善保存好之後,我們一起走出了手術室。來到外麵,禾靜已經不見消失掉了。剩下我被申教授叫到了一旁,我知道今天這件事情是躲不過去了,檔案室的暗室著火,邢月被燒死,在監控裏麵也必然有我和邢月一起走進檔案室的記錄。我思索著該怎麼解釋這件事情的起因和經過。我和申教授麵對麵站下,申教授的臉色很蒼白,與禾靜的臉色有著很大的相似之處,這讓我胡思亂想到申教授是否也是一個鬼魂。申教授的率先開口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他說:“你不要傷心難過,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讓邢月活過來的。”我很吃驚申教授竟然沒有向我提問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卻來安慰我。“看到邢月的傷情,申教授您肯定比我還傷心難過,我相信邢月一定會度過難關的,接下來我能幫上什麼忙您一定要告訴我。”我心裏卻想邢月明明已經死了,雖然用了那些沒見過的尖端醫療技術和設備,但是即便救活過來,邢月還是原來的邢月了嗎?“嗯,我會的。”申教授說。“今天的事情很蹊蹺,不知道邢月她為什麼跑到檔案室的暗室裏麵,還失了火把她燒成這個樣子,唉。”我聽申教授的話,看來他還不知道當時我也在場,但是通過當時的監控錄像早晚會知道的,不如我現在就自己說出來的好,不然到時候就沒法解釋了。我說:“這,其實當時我也在場。隻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也嚇壞了。”“啊?你也在,那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為什麼進到檔案室的機密檔案暗室裏去?又因為什麼失火?邢月的能力我很清楚,她不至於逃不出來,怎麼可能會被燒成這個樣子?”申教授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我感到這每一個問題都問得我沒法解釋,尤其是禾靜的事情,事到如今更是沒法說出來了。但是我沒敢猶豫停頓,直接說道:“今天早晨我去救急病房看邢月,發現她已經痊愈了。打過電話後邢月要我去檔案室找她,我便到了檔案室。然後邢月帶我進了檔案室,又帶我進了暗室,說有一些事情要告訴我,還未等說,她手裏的檔案袋便起了火,瞬間把她燒成了火球,接著屋子裏的檔案也被引燃了,跟著火險警報響起救援人員也很快趕到,我就躲在了一旁。接著就跟來了手術室這裏。”申教授想了想說道:“那麼邢月手裏拿著的是什麼檔案你有沒有看到?”我自然不能說檔案袋上的姓名是叫禾靜。“我沒有看清楚,但是她接我進去的時候手裏便一直拿著那個檔案袋。”我說。“我還猜測她要說的事情與那檔案袋有關,可是她還沒說就發生了那可怕的事情。”“這樣啊。”申教授沉著的樣子看不出來對我所說的話是否有懷疑。“這件事情我會叫人調查清楚的,這階段你好好照顧邢月,好讓她早日康複。”沒有更多的詢問,申教授就走了,或許他已經發現我有所隱瞞,就不願意把更多的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我又回到剛才的手術室,隔著窗戶往裏麵看去,裏麵有兩名醫生正一絲不苟的守護著,做著一些記錄。邢月的屍體依舊在那藍色的液體裏漂浮著,整個人已經沒有一寸皮膚,骨骼和肌肉血淋淋的昭告著一個生命的結束。我不忍再看向自己的住所走去。回到住所洗了洗臉,回想這兩天的事情。我剛到公司兩天,我身邊的邢月就發生了兩次嚴重的意外,今天的事情還讓邢月慘死。這使我難逃其咎,申教授那喜怒哀樂不形於色的樣子使我心裏很不踏實,他沒理由不懷疑我就是凶手。可是我又能做些什麼呢?接下來的事情隻好順其自然了,至少我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