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的就像被墨汁渲染過。
在萬家寂靜之時,愛林鎮最富有的家族蘭家的主屋還是燈火通明。
蘭家世代經商,經過幾代的積累,成為愛林鎮的頭號富商。
蘭家坐落在愛林鎮最繁華的地段,它占地頗廣。
此時在蘭家的主屋院落裏,兩個人的爭吵聲隱隱的傳到了屋外。
“靜婉,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她們母女兩個連飯都吃不飽,這是我蘭家唯一的小姐,就淪落到這個地步嗎?你就是這樣當母親的?當年你是怎麼和我承諾的?你說保證她們母女兩個在蘭家過著蘭家公主的日子,而今這就是你當初承諾給我的好日子嗎?”一個中年男子的低吼聲隱隱約約的傳出來。
那個被稱作靜婉的女子冷然回應道,“澤哥,當年對不起我的人是你,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質問我?”
這個被稱作澤哥的人是蘭家的家主蘭澤。
“是,我承認當年是我對不起你,但是這麼些年了你想做什麼我都由著你。什麼都是你說了算,你說讓我把家產的百分之三十給舒家,我就給舒家,為了這事我爹都被氣病了。你說不允許我去看她們母女兩個,這十幾年來我從來不曾踏進她們母女的院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但是我沒想到我的退讓卻讓你這般的對待她們娘兩。”
“照你這麼說,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了?姓蘭的,今天這一切痛苦的局麵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造成的。”靜婉淒厲的低吼道,她的身子因為激動,胸脯一起一伏。
透過影影綽綽的燈光才發現,靜婉的影子照在牆上,很明顯能看出她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
是什麼事情導致蘭澤和恩愛有加身懷六甲的妻子吵了起來呢?
蘭澤滿臉怒氣,瞪著舒靜婉。
“你為了那個小賤人就是這樣對待你青梅竹馬的妻子的?就是這樣對待你身懷六甲的妻子的?”她的聲音全是怒火。
蘭澤的臉僵了僵,不管怎麼說靜婉的肚子裏懷著孩子,這是毋庸置疑的。他的手狠狠的砸向牆麵,緊緊的咬著牙。
“哼,以為你若是再讓蘭海那廝給我假傳消息,連最基本的吃飽穿暖都不給她們母女兩個,我定不饒你。”蘭澤轉身摔門出去了。
靜婉看著摔門出去的丈夫,伸出一隻手想挽留,嘴巴張張合合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後頹然的把手放在了膝蓋上。
“這究竟是為什麼,我做錯了嗎?”是靜婉壓抑的疑問聲。從來不曾對著她大聲說話的他,第一次以如此狠厲的麵孔對著她。
隻剩下一室靜謐。
蘭澤緩緩的走向另一個破舊的院子。
那個院子不同於蘭澤夫妻的院子,這個院子破舊的讓人懷疑是不是一陣風就能把房子刮跑。
蘭澤並沒有進去院子,隻是靜靜的站在房子外麵,靜靜的看著,他的眸裏閃過一絲內疚。
良久之後他歎息一聲,轉身離開,身影融入到了這無邊夜色當中。
月上中天,隻聞蟲子的吱吱聲,月光籠罩著整個蘭家。
同樣的,屋子裏麵有一對母女正在說話。
隻是屋子裏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外麵有一個人站了半宿。
蘭家是愛林鎮的首富。蘭家的老爺蘭澤是一個非常善於經商的人。他常年帶領著商隊在外,家裏的一切都是他的夫人靜婉說了算。
說到蘭家啊就不得不提當年鬧得滿城風雨的事情。
蘭澤與夫人舒靜婉可謂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誰人都知他們兩個人從小就感情好的不得了。
蘭澤疼夫人是疼到了骨子裏。當時若是誰問愛林鎮誰是最幸福的女人,十個人就有十一個人都會說靜婉是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好景不長,蘭澤有一次喝醉了酒與家裏的一個丫鬟發生了關係。
隻一次這個丫鬟卻懷上了蘭澤的孩子,在蘭家老爺子的主張下,那個丫鬟被娶進了家門。
而舒靜婉從來沒有想過如此相愛的兩個人也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所以當年她要死要活的折騰,直到後來蘭澤答應了她許多條件才算是罷休了。
這些條件就包括不許見丫鬟母女兩個,要把蘭家百分之三十的產業轉名到舒家等等條件。而愛妻心切的蘭澤都一一答應了,雖然不能見自己的親生女兒,但是他還是派了自己身邊的護衛蘭海時不時的去看她們母女兩個,但是他沒有想到靜婉竟然收買了蘭海,導致十幾年來蘭海給他的消息都是假的。
某日飯後,蘭澤覺得吃的很是撐得慌,就決定出去隨便走走。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蘭家院落最荒涼的北院了。
屋子裏隱約傳出女子說話的聲音。
“丫頭,你餓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