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的願望很簡單,隻是想活下去而已。
公元二〇八年赤壁之戰後,蚩尤現世,群魔亂舞,而後蚩尤伏誅,神州各地自此宛如驚弓之鳥,各尊神佛,各擁山靈,大規模的滅魔行動從此展開……
這個村子曾經安恬適宜,人與魔和睦共處。
而現在,一片狼藉。
幾萬士兵肆意的屠殺著手無寸鐵的村人,最後僅剩的幾十人被圍在村落中央,聽候最後的判決。
司馬懿打開手中的折扇,麵具下的表情陰狠毒辣。
“麵目可憎者,殺!奇形異能者,殺!”
一個魔族女子絕望的叫喊:“為什麼……我們……我們並沒有傷人,我們隻是希望能有一席的生存之地……”
司馬懿盯著她,目光似蛇。
“妖言惑眾者,殺!”
馮生擁緊自己的妻兒,苦苦哀求著:“官爺大人!!官爺大人!!求求你們……求求你們至少放過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吧!”
司馬懿對他微笑,他忐忑的也笑著,似乎笑的認真點就能保住自己妻兒的性命。司馬懿的視線落在他懷裏的孩子身上,小孩子立刻害怕的靠著父親,立瞳縮小。
司馬懿對馮生——或者不是,說:“包庇魔物者,殺!”
當下就有一個士兵搭弓上箭,馮生未及叫喊,一簇羽箭穿破喉嚨,將他的聲音釘死在裏麵。
秀慧扯住他的衣擺,道:“官爺大人!官爺大人!為什麼!!馮生不是魔啊!你們……你們怎麼能連他也殺!”另一個男子也跪下來,拽著他的衣服:“是啊是啊!不是說好隻是獵魔嗎?!”
旁邊的附和聲愈加大了,司馬懿搖著扇子。
這就是他的目標。
獵魔?獵魔算什麼?
算啊,算個好借口。
“抵抗犯上者,殺!”
地上人間疾苦,天上血雨未至。
休與山沒了主人的打理荒涼許多,天界沒有四季,永遠都是春天的休與之巔一派生機,油綠的芳草掩蓋不住遠處的兩個身影,一紫一白。
打鬥幾招,紫色身影停劍讚歎:“相丹,你果然是難得的好對手。”
相丹抿緊嘴唇,沒有說話。紫色身影又道:“接下來——就要一決勝負了。”
相丹依舊沉默,手中的誅魔劍挽起絢爛的花朵,他是多久沒有和紫狩交手了,他的修為日日精進,為何紫狩的修為卻大不如以前?
相丹本不是好奇的人,他也沒有詢問,兩個人較量,自然是全力以赴才是對對手的尊敬。
許是在三界四處亂竄,白白折耗了許多神力吧。
相丹不動聲色的搖搖頭。
那麼,紫狩,你未免太小瞧了我。
理清思緒全力攻上,一記劍貫天泉分光化影,這招極美且威力極大。紫狩勉強側身避過,孰料相丹在劍貫天泉之後緊接的一記魔伏誅。
紫狩的劍停在相丹身側,而相丹的劍,貫穿他的胸膛。
“……嘿……相丹……多日不見……你倒是又精進了……”紫狩笑道,似乎那柄巨大的誅魔劍不是插在他的身上,而是插在地上。相丹隱隱覺得不對,道:“……你的功力……”
紫狩惡作劇的笑著,道:“……嗬……我不會告訴你用在哪裏……”
這時他喘嗽幾下,唇角沁出鮮血,惡意的微笑更加明顯:“……相丹,你是為何而戰?為何而活?你誅了這許多魔……為何眼神卻越見迷惘呢……”
冰雪般不動聲色的殺戮仙忽的失去了冷靜,他疾聲道:“……胡說!我有何迷惘之處!”
這不冷靜的言語也牽扯到了手中的劍,紫狩胸腹吃痛,頓時咳出許多鮮血,卻仍然大笑。
“……紅梅……相丹……難道你從未想過梅樹為何成紅……魔又為何產生……”
相丹沉默。
“……讓我告訴你吧……”紫狩掙紮著湊近他的耳朵,麵頰上染的血跡蹭到相丹的白發上,驚心的豔麗。他斷斷續續的說完,相丹變了臉色。
“不可能!”
紫狩麵色已現死灰,調笑的口氣如初:“哈……信不信由你……十年是很快的……十年之後……也許你會找到……你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