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先生找我為何事,我在這裏就為討個生計,其他想法一概沒有,請你放心。”說完江鶴一把鬆開手,徑直走上樓去。
次日,齊非凡獨自來到這家西餐廳,仍在昨天那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靜靜等待。不能確定他一定會來,但是這似乎是唯一可以找到他的方式。還是昨天那個小服務生接待的他,齊非凡就向他打聽那位客人的事情。
小服務生說,那個人大概都是在五六點鍾過來,每次來都坐在這個位置,隻點一杯咖啡,但似乎從來都不喝。
齊非凡問那個人的樣子。小服務生說,長得蠻帥,皮膚很白。
齊非凡慢慢地向後靠去,深深呼出一口氣,原來他從來沒有離開自己。齊非凡心情複雜矛盾,想看到江鶴的模樣,想知道他的近況,懷念他身上的味道,想再次感受他的體溫。雖然想見到江鶴的願望十分迫切,可是仍擋不住內心的緊張不安,再次見到他時,自己應該以何種身份對待?
天色漸漸暗下來,一分一秒從身邊悄悄流過,齊非凡焦急的看表,此時已經是五點四十。
“歡迎光臨。”
接待員一聲甜美的問候。伴隨著門口風鈴所發出那清脆的聲音,齊非凡仿佛從夢中驚醒,一下子從座位中站起,望向門口。
一位身材修長的男子走進來,潔白的襯衣鬆開了兩枚扣子,袖子隨意挽起。當他看向這邊,與齊非凡眼神交彙的那一刻,突然一怔,很意外的樣子,隨之轉身就出了門。
齊非凡立馬從座位中跳出來,匆忙就跟了過去。旁邊的服務生大喊著提醒他拿錢包,他也置之不理。來不及考慮其他,齊非凡心知江鶴在躲著自己,而且若是這次追不上他,也許今後再也不會有機會遇見。
餐廳門口就是一條繁華的大街,車來車往,人山人海。齊非凡隻記得江鶴向左麵走了,於是自己就順著便道一路追去,邊追邊尋找。齊非凡萬分焦急,他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他。
江鶴,求你不要躲著我。我不再奢求太多,隻想好好地看你著你,一眼也好。哪怕是隔街相望,遠遠的看看你我就知足了。
齊非凡眼光一閃,人海中,看到江鶴就在前方。
江鶴健步如飛,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怕什麼,隻知道自己一定要躲開齊非凡。而身後的人就像發了狂,窮追不舍,不停地呼喊著自己的名字。
江鶴不敢回頭,怕自己一旦回頭便不再堅決,他會猶豫,會動搖,會泥足深陷。一旦回頭之前自己、非凡、徐雪、周利民,每個人所做的努力全會白費,一切將會付諸東流。一旦回頭,自己的原則將會被打破,約定也不在恪守,什麼道德、理智、責任感,一切的一切他將會拋之不顧。
江鶴撞開身旁的人,飛快地穿越人行道,旁人的責備與汽車的鳴笛他全都不去管,一味地往前走。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急刹車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來,江鶴猛然回頭,也再沒有人追來,而是看見路人如潮水一般湧向馬路中央。
江鶴瘋了一樣衝進人群,看見齊非凡就躺在血泊中,鮮血紅的刺眼,不住地從他身體下麵流出來。他的心仿佛突然被人掏走,胸口很冷,就像有陣陣寒風從中灌進來,瞬間肌肉麻痹,血管冰封。
江鶴跑過去跪在齊非凡身邊,雙手顫抖著抱起了他的頭,淚水奔湧而出。他向周圍人聲嘶力竭地求救著、嘶喊著。
此時他感覺到自己手心一絲冰涼,他看見齊非凡沾滿鮮血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慢慢的變化角度,使之與自己十指交握,然後齊非凡將與之相握的手,竭盡全力地按於胸口。齊非凡盡力向他扯出一絲微笑,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張開,好像在說什麼,聲音微弱,但江鶴知道他在說,
“我愛你,江鶴。”
瞬間腦海裏電光石火,無數個片段一閃而過,他拚命追逐那些稍縱即逝的畫麵,
“喲嗬!仙女下凡啦……”
“謝謝你!”
“反正下麵都一樣,捂臉吧。”
“好……啊啊~疼!疼!疼!”
“算了算了,還是帶著胡子有男人味。”
“那什麼……二十分鍾以後叫我,咱們換過來。”
“江鶴,我愛你……江鶴,愛你……我愛你……”
記憶的火花跳躍著,回聲轟隆,江鶴仰起頭已是淚眼模糊,望著陰霾的天空,他不知自己錯過了多少年,這些回憶摩擦著令他心痛……
耳邊響起救護車的鳴笛聲,從車上迅速下來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一同把齊非凡抬上擔架送上車,可齊非凡的手卻死死的扣住自己,誰也拉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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