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破舊的木床上,躺著一個身形消瘦的男子,他的身體上下布滿黑斑。

部分黑斑已經破裂,隱隱有膿血滲出,散發著那股刺鼻的腐爛腥臭。

床邊的地上,放置著幾個盛著血水與藥渣的盆子,顯然之前已經經曆了多番救治與換藥。

老頭接著往裏走,裏邊還有四張床位。

每一張床位上都有類似的情況。

其中一個床位上,躺著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身上滿是腐爛的血肉。

眼角掛淚,明顯剛才哭的就是他。

“又疼了嗎?”

“疼!”

聽到老頭的關心,男孩用力的點點頭,言語中滿是倔強。

隻是在眼眶裏不斷打轉的淚水,透露出了他的脆弱。

老頭哆嗦著手,摸了摸男孩的頭。

陸成見這一幕,心有不忍,轉身先行出了屋子。

沒過一會兒。

老頭也走了出來,將門輕掩上後,望著陸成:

“吃了屍斑魚後,身上會立刻長出如他們身上一樣的屍斑。”

“為什麼....不給他們個痛快?”

陸成麵色凝重,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想。

老頭詫異地看了一眼陸成,隨後長歎口氣:

“活著總比死了強。”

“可是他們的.....”

“你既無病,便出去吧!”

老頭臉色一沉,打斷了陸成的話。

陸成還想說些什麼,卻見老頭已經轉身離去,隻好作罷。

天色漸暗。

路上的行人也少了許多。

雖然看見了那些人的慘狀,但陸成的心裏沒有一絲猶豫,反而更加堅定了決心。

活著總比死了強?

他是打心眼兒裏不信這句話的。

這病毒根本無法治愈,活著隻是讓這些人白受折磨罷了。

沿路找著一家商鋪進去。

“老板娘,我這個%#¥%.....”

“吃不起你就別吃!滾蛋!”

“大姐,你聽我說%u0026@#....”

屋裏傳來陣陣喧鬧聲,引得路人紛紛側頭圍觀。

沒過多久。

陸成便在老板娘百般挖苦下灰溜溜地走了出來。

雖然被教育了一番,但陸成臉上卻不見苦惱:

“這老板娘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陸成伸開手,隻見手中有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糖。

糖色微微發黃。

這是陸成用僅有的兩個白饅頭換來的。

將糖收起,陸成麵色一肅。

像是做出什麼重大決定一般,深吸口氣,拎著魚叉轉身又朝著回春堂走去。

咚咚咚!

再次叩門,這次等了許久,才緩緩傳來一聲請進。

陸成進去時,老頭一個人正在院子裏收拾。

見了陸成,瞬間臉色陰沉下來:

“你又來做什麼!”

陸成掏出換來的糖,展開手給老頭看:

“我給那孩子送塊糖。”

老頭愣了半晌,似乎沒料到陸成的來意。

片刻後,緩緩點點頭,語氣有些悲涼:

“那孩子也許活不過今晚了,吃塊糖再走.....也挺好。”

最後幾個字,聲若蚊蠅,仿佛是在喃喃自語。

陸成沉默著走上前,將糖輕輕放在桌上,轉身大步離去。

計劃有變。

今晚。

殺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