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安緊緊盯著她,毫不退讓,仿佛要從她的眼睛看到她的靈魂深處。
“我喜歡誰,由我的心意決定,你聽我拒絕了那麼多人又怎樣?你出現之前我不隨便,不將就,你出現之後我隻想要你,拒絕別人不是正常的嗎?”
“你想以朋友的身份留在我身邊,不敢和我明說,也不接我的招。那你以為我就很勇敢嗎?”
思淼被他逼得不停往角落裏鑽,偏偏他還越迫越近,說話間呼吸全落在她下巴。
她慌張抬手抵住他肩膀,心跳是潮濕的大雨,亂七八糟響成一片,連呼吸都有些急。
許靖安低眸掃一眼她放在他肩上的手,細長白皙,掌心一點潮熱溫度,透過T恤,落在他鎖骨上。
嶙峋喉結滾動幾許,抬眼繼續逼視她,直白又坦蕩:“知道你膽小,怕你尷尬,怕給你造成困擾,我也不照樣以朋友的身份留在你身邊嗎?”
“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生怕表現得太急嚇到你,多少次想抱你又生生克製,收斂。”
“你但凡對我沒有那麼抗拒,我就能像現在這樣,把所有心思都告訴你,都讓你知道。”
“你說你誤會我喜歡別人,我不也誤會你有一個喜歡了很多年的人嗎?可我能怎麼辦?我還是喜歡你,想見你,追著你去濱城,又讓你拒絕我一次。”
“我給你關心,我給你愛護,我對你好,你都不想要,為什麼不想要?”他不是一個裝糊塗的人,他要把一切都弄明白,他一定要把宋思淼逼出她的小房子,不許她再說謊,“你被自行車撞到那天,送你回去的路上,你哭了,為什麼要哭?”
思淼目瞪口呆:“什麼?”
她的記憶裏完全沒有這件事。
“你哭了,就在我肩上。”許靖安說,“我就是在那時候再次決定放棄你。”他喉結滾動,凝著她的眼睛,“為什麼要哭?為什麼難過?我不是去找你了嗎?見到我不開心嗎?”
被他帶著,思淼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感冒很難受,一整天都暈暈的,隨時隨地都能睡。
然後她做了一個夢,夢醒後有了想放棄的念頭。
直至現在,想起那個夢,心髒依舊一陣陣的緊縮難受。
她眼尾泛著潮濕的霧氣,抵在他肩上的手微微收緊,看著麵前模糊的人,吸了吸鼻子:“我……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見……”眼淚克製不住地掉下來,那場景叫她剜心,“你的婚禮,我坐在觀禮席……”
她抖著聲音說:“我第一次做那樣的夢,我覺得那像一個警示,提醒我該放棄了。”
許靖安心髒一陣滯澀,指腹溫柔地抹去她臉上的淚,聲音很低:“就沒想過站在我身邊的人是你嗎?”
她輕輕搖頭。
許靖安就說:“那以後多想想,把每一個站在我身邊穿白紗的人,都換成你。”
思淼從來不做那樣的想象,即便是此刻,許靖安說喜歡她,她也持懷疑態度。
也從來沒想過會和他長久。
許靖安喜歡她,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談戀愛,但也可能隻是談一段戀愛。
許靖安繼續發問:“既然認識我,為什麼要和我當陌生人?”
這個問題不過是掩飾她本心的一部分,她最想藏的秘密都被他發現了,也沒有繼續瞞著他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