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寂靜。
思淼睜眼,輕聲,“呼”地吹滅蠟燭。
在所有人都驚詫愕然,腦子還處於癱瘓狀態中,思淼淡聲開口:“謝謝大家,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玩。”
她沒有看任何人,利落轉身,抬步往外走。
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抬眼看去,是許靖安。
深黑目光中有深海般澎湃的情緒,震驚,詫異,又有著野火般蔓延的喜悅。
不等他開口,思淼已經搶先:“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我現在不想聽。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最遲明天晚上回來,之後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她眼底泛起潮濕的霧氣,眼尾一點薄薄的紅,連聲音也潮濕:“現在,先讓我離開好不好?”
她用那種近乎祈求的目光看著他,讓許靖安感受到一種難言的酸軟,好似此刻不放開她是一種天大的罪過。
但又不舍得就這樣放她離開,便隻能壓住那些幾欲爆發的情緒,盡量平靜地問:“明天什麼時候回來?”
思淼垂下眼,聲音有點發抖:“不知道,但我盡快。”
許靖安好討厭,她都說了明天會回來,為什麼還總是逼得那麼急?生怕她會賴上他嗎?
羞恥呈指數上升,她快控製不住自己,迫切的想要離開。
不再多說,用力甩開他的手,一路小跑著朝大門而去。
出租車還停在路邊,她拉開車門,上車,止不住的哭意:“師傅,走吧,去高鐵站。”
她還是沒什麼長進,和許靖安有關的事,都讓她想逃避。
出租車滑入車道,向前疾馳,金黃的陽光透過車窗落進來,照亮她臉頰的濕意和通紅的眼眶。
她緊緊咬住雙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隻剩眼淚吧嗒吧嗒掉。
手機震動起來,是楊可欣的語音通話。
她知道他們想問什麼,但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也不想回任何人的消息。
掛斷電話,開了飛行模式,一路寂靜。
-
別墅裏,十多個人麵麵相覷,驚愕之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更令人尷尬的是,主人公之一還在場。
許靖安心裏焦灼,沒人知道他心底的驚濤駭浪。火山和海嘯或許都不足以描述他此刻的心情,心髒將胸腔撞得悶疼。
她喜歡他,喜歡了好多好多年。
從高中到現在,一直。
答應讓她走,是因為她說等她回來,不管他說什麼她都答應。更是因為他知道,她沒有辦法麵對此刻的場景,逃跑都快成了她的代名詞。
這個笨蛋,真想撬開她的腦子,看看她在想些什麼。
他都那麼明顯了!
想給她打電話,但以過往種種經驗來看,她必定逃避不接。
轉身去看楊可欣,嗓音很緊,有不易察覺的顫意:“問問她,她要去哪裏?”
楊可欣拿出手機要發消息,被許靖安打斷:“直接打電話。”
她點點頭,撥了一個語音通話過去。
響了不到兩聲,被掛斷。
她驚愕抬頭:“……掛了。”
許靖安抿著唇,心底的焦渴越來越重,呼吸有些急:“別打語音,手機電話。”
“哦,好。”
她撥通了思淼的電話,短暫空白後裏麵傳來機械女聲:抱歉,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許靖安長長吐出一口氣,強迫自己先冷靜下來:“她不是會不告而別的人,現在應該是想躲一會兒,等一下……等一下再問她。”
趙錦程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急,她不是說等她回來什麼都答應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