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學結束後,大家各自回家,思淼依舊選擇留宿寢室。
給家裏的理由也很簡單,整理資料,準備畢業設計,順便參賽。
回程途中,趙錦程覺得許靖安情緒實在低落得過分,問他怎麼了。
許靖安沒說話,眼罩一戴,壓根不理他。
不管趙錦程怎麼騷擾,他都一聲不吭。
用腳指頭猜都知道和宋思淼有關,小趙深深歎口氣,也沒再打擾他。
回到家,書房翻修,要增加儲物空間,裏麵的書,資料都被分門別類打包。
傭人收拾房間時,看到幾本相冊,應該是隨手放在這裏的。
不確定要不要收起來,便去問在客廳玩遊戲的趙錦程:“小先生,這裏有幾本您的相冊,您看是放回您的房間,還是打包收起來?”
趙錦程回頭瞥了一眼,大概四五本:“先放這兒吧,一會兒我看看。”
傭人便將相冊放在小茶幾上。
又玩了幾局遊戲,他丟掉手柄,去翻那一摞相冊。
他媽特別喜歡給他拍照,從他出生開始,到現在的照片,都有。
嬰幼兒時期的,翻了兩頁就丟開了,那傻逼模樣,簡直不忍直視。
從小學開始出現了許靖安,兩個人都虎頭虎腦的,他邊看邊樂,拍照發給許靖安。
趙大傻:[圖片][圖片][圖片][圖片]小許,快來看黑曆史,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很快許靖安回複他:已閱,你有病
趙錦程給他發了一連串的“哈”。
又給他發各種黑曆史照片。
許靖安煩不勝煩:再發拉黑!
又過了一會兒,趙錦程再次給他發消息:別的就算了,但這張你一定要看!我保證,不看後悔一輩子!!!
許靖安早已習慣他的小伎倆,高冷地發了一個“嗬”。
手機再次震動,一張他們高中畢業時的合影發過來。
趙錦程的信息緊隨其後:點擊原圖,放大,右上角操場邊上!
本來他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直到視線落在右上角。
那是一個誤入鏡頭的女孩子,就站在操場邊的紫藤花架下,穿著林陽一中統一的白襯衫,黑色百褶裙,帶著領花,頭發紮成馬尾,側身,手裏抱著一摞書,偏過頭來時剛好麵向鏡頭。
距離有點遠,但已足夠將她的麵容看清。
心髒瞬間停滯,連呼吸都屏住,生怕那是一個幻夢。
趙錦程的消息發過來:我他娘的就說她有點眼熟吧!
真的是她嗎?許靖安不確定。
他已無心回應趙錦程,匆匆起身去翻自己的相冊。
高中時拍的照片,他和趙錦程各自有一份。照片太模糊,他有原件。
他失去了平日的冷靜,房間書架裏的相冊被他翻得亂七八糟,隨意丟在地上。
直到找到高中那本,慌亂地翻過去,直到找到和趙錦程發過來那張一模一樣的。
抽照片的動作有點大,薄薄的收納夾被他扯壞,指尖少見的在發抖。
他看著角落裏的那人,眼底的震驚足夠掀起一場滔天的海嘯。
——是她。
許靖安胸口傳來一陣難以言說的,沉悶的鈍痛。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他們在同一所高中,原來他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
急促的呼吸伴隨著無數疑問。
既然他們在同一個城市,同一所高中,為什麼從來不告訴他?
大一社團自我介紹,他清楚地說了自己來自哪裏,為什麼她連一句“原來我們是老鄉”都不說,好像真的和他是兩個城市的人。
高中時,他參加過那麼多活動,主持過那麼多場晚會,在校園廣播站待過兩年,她不可能不認識他。
為什麼從不和他說,他們是校友?
為什麼在他麵前表現得那麼陌生?為什麼上學,回家從不和他一起?明明他們離得那樣近,為什麼放假時從不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