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安將蛋糕拿出來，插上一支銀色彎曲的蠟燭，說等我一下。轉身去關教室的燈。
思淼明顯還被那個漂亮的蛋糕吸引，教室忽地漆黑一片，她有些被嚇到。
眼睛適應了最初的黑暗，才發現教室並不是漆黑一片。
立裁室在二樓，牯黃的路燈透過明淨的窗戶偷跑進來。地上，桌上都是被光切割的不規則四邊形。樹影綽綽，在四邊形裏搖晃。
安靜的教室裏，許靖安噠噠的腳步聲在靠近。
他坐在思淼身邊，摸出打火機，點亮蠟燭。
一豆溫暖的火光映在兩人臉上，眼底。
側眸，他在思淼臉上看見從未有過的，孩童般的驚喜和雀躍。燭光映在她眼底，像黑暗宇宙中的太陽。
許靖安心底柔軟，輕聲說：“先許願，許完願再吹蠟燭。”
思淼就轉頭問他：“我可以許幾個願？”
“先許三個，剩下的留著明年再許。”
思淼閉上眼睛，雙手合十，認真許願。
希望比賽拿金獎。
希望弟弟高考順利。
希望許靖安平平安安，幸福快樂，和喜歡的女孩子永遠在一起。
睜眼，一口氣吹滅蠟燭。
“左手給我。”
思淼不明所以，但還是把手伸過去。
許靖安握住她的手腕，思淼下意識想抽離，沒抽動。
“別動，等一下。”
燈光昏暗的教室裏，思淼坐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許靖安低頭，靠近她的手腕。
她呆坐著，一動不敢動。
緊接著，她感受到手鏈的抽繩被拉動。很快，那條被她戴了很久很久的聖誕樹手鏈被摘掉。
手腕驟然空曠，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心髒和喉嚨緊巴巴皺成一團。
卻在下一秒，感受到一點冰涼落在腕上。
許靖安依舊低著頭，擋住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見新手鏈真實的模樣，隻能聽到他的聲音。
“戴上了，除非我給你摘，你自己不許摘。如果摘了，我會生氣。”
思淼震驚：“為什麼？”
“因為這是我送給你的。”許靖安將她的手腕和手鏈一起握進掌心，抬頭，在昏暗的燈光中直直望進她的眼睛，“不接受退回。如果你希望我開心的話，就讓它好好待在你手腕上。”
手腕的皮膚被他的掌心捂得發燙，有一種灼燒般的痛。
腦子混沌不堪，唯有一絲清明提醒她，哪裏不對。
昏暗中，許靖安看向她的目光太深，像月色下漆黑的大海，引著人跌入。
用誘哄般的語氣問她：“答不答應？”
思淼眨了眨眼，心跳失衡，腦海中那一絲清明也跌入深海，轉瞬被淹沒：“嗯。”
她在晦暗的光影中，看見許靖安愉悅地彎起唇角，深海般的眼染上月華。
“生日快樂。”
他的聲音很低，像哄小朋友。
思淼心跳失速，整片胸腔有一種窒悶的疼，呼吸沉沒在他如海般深邃的眼裏。
好久才繃緊嗓音，說一句：“謝謝。”
許靖安克製住沒有摩挲她的手腕，就這樣放開：“先坐，我去開燈。”
在他起身後，思淼抬起被他握過很久的手腕，看見上麵有一條細細的手鏈。
手鏈上還墜了一些看不清的東西，她好奇地用指尖去撥，小墜子一晃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