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白兔的第一晚,需要開一個工作大會,確定第二天的工作,之後就是遊戲或者自由活動時間。
今晚的晚飯是徐大廚掌勺,明天就該許靖安了。
好在許靖安的課在早上第一二節,思淼的美術課在下午第一二節,沒什麼影響。
學校有兩間浴室,一間在三樓男生宿舍旁,另一間在一樓廚房邊上。
思淼在一樓浴室洗完澡出來,剛好碰到來廚房找冰水喝的許靖安。
兩人在廚房門口差點撞上。
思淼嚇得睜大了眼睛,猛地後退一步,仰頭和他對視。
他正在擰瓶蓋,修長白皙五指抓著泛著濕霧的瓶身,指節凸起,青筋微繃。線條流暢,輪廓分明的腕骨上一粒紅色小痣。
他大概也有些受驚,腳步頓在原地。
兩人頭頂一盞明黃色的光,照著一小片安靜的世界。
思淼穿一件淺藍格子的半袖睡衣,上麵印著小熊圖案。紐扣式的,V領,因此可以看見她精致漂亮的鎖骨窩,和往外延展的小半截鎖骨。
肩上搭一塊毛巾,柔軟潮濕的長發披散著。臉蛋素淨,柔嫩,仿佛盛夏裏洗淨的水蜜桃,微微透著粉,眼睛還是濕的。
潮濕的水漬順著堆積在頸間的發,在脖頸上形成一條蜿蜒的水跡,下滑,跌入鎖骨,又跌往更深處。
許靖安收回視線,狀似無意地問:“洗完了?”
思淼點頭,“嗯”一聲。
忽然想起自己現在還穿著睡衣,頓時有些無所適從,垂下眼,說:“我先上去了。”
空氣裏盈著清爽幹淨的茶香,應該是她沐浴露的味道。
許靖安喉嚨很癢,喉結滾動好幾下,才說:“嗯。別嫌熱,把頭發吹幹再休息。”
“我知道的。”
沒有過多停留,她轉身離開。
燥熱夏夜裏,清茶的香味好濃。
許靖安擰開瓶蓋,喝完大半瓶冰水。
她手腕上的手鏈有點舊了,他想,該換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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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區裏溫度不比城市,縱然白天燥熱難忍,行至半夜,抵著風扇吹,還是有些冷。
思淼這一覺睡得並不是很好,午夜醒來很多次,抓了夏被蓋住腿和肚子,在淩晨時才漸漸入眠。
七點,鬧鍾響起,她翻身按掉,不願意起來。
很快,對麵床張馨月和蘇澄的鬧鍾也響了。
蘇澄哼唧一聲直接趴在床上,張馨月迷瞪地睜開眼,呆呆看著蚊帳頂。
好一會兒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才甕聲甕氣地問:“起嗎?”
蘇澄回得不情不願:“……不想起。”
思淼被傳染,也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我也……”
說完不到十秒,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動作太大,嚇到對麵兩人。
蘇澄問:“怎麼了?”
思淼睜眼說瞎話:“劉青發消息給我,讓我們趕緊起床下去吃早餐,再晚一點,小朋友都該來上課了。”
蘇澄:“啊……他們都不困的嗎?”
思淼心口怦怦跳,說:“不知道。”
屏幕上是許靖安的消息:起了嗎?
16-理事-許靖安:早餐一般吃什麼?
16-理事-許靖安:今天早上有奶黃包,小籠包,紅糖饅頭,煮了一點清粥和小米粥,炒了點小青菜
16-理事-許靖安:想吃什麼,幫你們留一份
早起的腦子不太清醒,思淼緩了好一會兒才給他回消息:剛醒
思淼:不用留,我們洗漱完就下去
思淼:你好早啊
思淼:不是讓我幫廚嗎?怎麼不叫我
16-理事-許靖安:早餐不礙事,你多睡一會兒,沒關係
16-理事-許靖安:別去三樓衛生間,來樓下洗漱
思淼:為什麼?
16-理事-許靖安:三樓水壓不穩定,早上沒出水
思淼:哦
晚上睡覺是隔著紗窗的,並沒有關門。思淼起床,去把門關上,窗簾拉上,準備換衣服。
叫蘇澄和張馨月:“起來吧,他們都起了。”
蘇澄哈欠連天,幽幽地說:“好吧……”
夏天不適合披發,思淼依舊紮了丸子頭,穿一件質地柔軟的月牙白半袖襯衫,配一條黑色寬鬆長褲,拿著洗漱用品下樓。
在一樓和早起的夥伴們打招呼,穿過過道往裏走,廚房裏有輕而緩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