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淼從未和許靖安在如此狹小又隱隱曖昧的空間共處。
車內空調28度，在寒冬臘月裏溫暖宜人，混著他身上被烘幹了的清淺香味，似一瞬間踏入夏天。
無端覺得發熱，思淼去解脖頸上的薄絨圍巾。
許靖安摔上車門後，卻不急著發動汽車。他稍稍側頭，看著思淼將圍巾解開，放好，露出一截細膩瓷白的脖頸。
察覺到許靖安的視線，思淼轉頭，直直闖入他眼裏。
車內沒有開閱讀燈，他的視線藏在陰影裏，顯得更加深邃。
心跳短暫停滯一瞬，思淼問：“怎麼了？”
許靖安彎唇，提醒她：“安全帶。”
思淼恍然，匆匆去拉安全帶，卻在卡扣時幾次沒找對位置。
在她準備再嚐試一次時，許靖安忽然俯身過來，伸手接過她手裏的安全帶：“我來吧。”
溫暖幹燥的指尖觸上她的，像一簇小小的火花在指尖點燃，有短暫的灼痛感。
思淼倏地撤回手，像小貓一樣舉起爪子，連身體都微微後撤。
許靖安似無所覺，在昏暗的車廂內，準確將安全帶卡入卡扣。
“哢噠”一聲，他坐直：“好了。”
思淼雙手緊緊握住安全帶，說：“謝謝。”
“不客氣。”
車子發動，車內一時安靜，但有楊可欣在的地方氣氛都不會太沉默。
“許同學，你什麼時候考的駕照？這車開得穩得像一個老手。”
許靖安笑說：“高考之後。拿到駕照後，開車晃蕩了一整個假期。”
“難怪那麼熟練。”楊可欣又問，“那你這輛車是……”
“租的。”說完，他意有所指道，“如果你們早一點告訴我被困在雪地裏，我就能早一點過來，接你們回去。”
天氣惡劣，租車行也不太願意將車租出去，為此他開了兩倍價格，並保證如有損壞會承擔所有維修費用，或照價賠償。
楊可欣“嗐”了一聲：“那咱也不知道許同學你這麼熱心啊。”
邊說視線邊往思淼身上瞅。
許靖安從後視鏡裏捉到她的吃瓜表情，唇角微微彎起：“現在你知道了，以後再遇到這樣沒辦法解決的麻煩，可以直接找我。”
“好啊好啊！”
“可欣，你別……”思淼趕緊製止，她真的一萬個不想麻煩許靖安。也不想讓其他人借她麻煩許靖安。
許靖安和楊可欣一起看向思淼。
許靖安語調平平，聽不出什麼情緒：“怎麼了？”
“沒……”思淼臉蛋巴巴地皺成一團，“就是太麻煩你了，而且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但是，”楊可欣眼珠子一轉，“許同學，你今天能過來，是因為思淼在這裏吧？”
許靖安在後視鏡裏對上楊可欣的視線，忽地笑開：“看出來了？”
思淼心口重重一跳，她不知道最近的許靖安怎麼了，好像總是在有意無意做一些曖昧的舉動。
但是為什麼要這樣呢？她想不明白。
“這有什麼看不出來的？我們這裏四個人，就思淼和你熟一點。我另外兩個同學你可能都不認識。再怎麼看，你也是為了解救思淼才來解救我們的。”
許靖安眉梢一挑，慢悠悠道：“在今天之前，隻有其中一位不熟悉。”
楊可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