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最後兩節依舊是體育課,新買的舞蹈練功服到了。
思淼和黃彩霖到體育館之後先去一趟衛生間把衣服換了才去舞蹈室。
兩人到達時,不少人已經換了衣服,女孩子的舞蹈服都是黑色的,圓領貼身T恤配三角裙擺的半身裙,下麵一雙五厘米高的黑色舞蹈涼鞋。
男生是簡單的白襯衫黑色長褲。
近四十人的舞蹈教室裏,思淼一進門便看見半倚著牆壁,和人說笑的許靖安。
白衣長褲將他襯得頎長輕薄,燈光下的皮膚似昨晚發著融融亮光的月亮。
對方微垂著頭,漆黑短發軟軟搭在額前,清邃眉眼便藏在陰影裏。借了一點光的鼻尖似海底明珠,唇角揚起,恣意慵懶。
思淼站在舞蹈室門口,遙遙望著他,有片刻時光錯亂,好似一腳踩進時光隧道,回到高中時期。
高中時,學校必須統一穿校服,不穿校服不讓進教室上課。
但學生們嫌藍白或者紅白的校服太醜,不願意穿,紛紛提議讓學校重新設計,製作校服。
學校本不想理會,誰知學生們的反抗情緒越來越大,最後校領導終於采納意見,重新采購校服。
後來林陽一中的校服便統一成女生白襯衫,黑色及膝短裙,佩戴黑色領結或領花。
男生都是白襯衫,黑色長褲,配黑色領帶。
許靖安穿校服的模樣,不知讓多少女生瘋狂心動。
不需要特意動作,他隻是站在那裏,就好似從畫布裏走出來的模特。
思淼見過他穿著校服主持晚會,上台表演,站在國旗下講話,又或者被一個又一個女生表白的模樣。
有關他的回憶大多都深刻而真摯,此刻,看見他,好似回到高中。
平平無奇,唯唯諾諾,膽小又懦弱的宋思淼終於在時空交疊中,如願以償走到他身邊,和他有了交集。
似有所感,許靖安突然轉頭,漆黑目光直直落到她身上。
那一刻,天地止息,人潮如幻影,呼吸和心跳一同沉默。視線匆匆垂落,留一地慌亂不知所措。
不等她抬眸,有人叫她的名字:“思淼。”
思淼轉頭,看見一旁正朝她走來的朱成銳。
無論如何,她感謝此刻朱成銳的出聲,挽救她岌岌可危的心事。
她收起慌亂的心跳,提起禮貌的嘴角,不吝嗇誇讚:“你穿白襯衫很好看。”
朱成銳有些驚喜,還有幾分無措的害羞:“是嗎?我之前一直覺得穿成這樣特像賣保險的。”
思淼短暫愣怔後笑起來:“不會,白襯衫襯得你很有氣質。”
“隻要不是膀大腰圓啤酒肚,穿白襯衫都不會難看到哪裏去。”
一道不客氣的聲音打斷兩人的寒暄。
思淼頓時渾身僵硬,後脖頸的皮都繃緊了。
他什麼時候過來的?走路怎麼沒有一點聲音?
“去換衣服了?”
不用過多詢問,這話隻能是對她說的。
思淼隻能轉身麵朝他,輕輕“嗯”一聲。
她沒有抬頭,不知道許靖安此刻正無遮無攔,正大光明打量她。否則她會看清他眼底少見的,略帶侵略性的幽深。
黑色沉重,卻也將人襯得更加清冷,讓她的膚色有一種冷調的白,又因皮膚下湧動的血液,微微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