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明在電話裏低聲下氣,近乎哀求:“小安,你幫爸爸勸勸你媽媽好不好?我保證以後不亂搞,保證按時回家,乖乖聽你媽媽的話,讓她撤訴,別離婚好嗎?”
公交車站牌後麵是一個小型景觀園,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一直延伸到裏麵。
景觀園裏小型山茶花樹,楓樹蓊蓊鬱鬱,許靖安大步往裏走,在一棵楓樹下停住,明朗眉眼冷厲如寒霜。
“你有什麼資格對我提出這種要求?”許靖安冷聲問,“過去幾個月,你和你所謂的律師團隊嘴硬不肯承認,證據甩在你眼前你也能麵不改色說是為了公司好。”
“過去近十年,你出軌,濫交,包養這個小明星,那個小網紅。出了事,還得公司給你擦屁股。你帶著外麵的女人回家,在你們結婚的房間做那種肮髒齷齪的事時,怎麼沒想到她會和你離婚?”
“現在看見我媽鐵了心離婚,分割你在公司的權利,開除你的人,付出極大的代價和你徹底劃清界限,終於慌了,開始懺悔了是嗎?”
“在我媽那裏討不到好,就來求我,”許靖安深吸一口氣,簡直被氣笑:“許昌明,你要不要臉啊?”
“小安,爸知道錯了,真知道錯了。”許昌明低聲下氣,苦苦哀求,“過去是我糊塗,我改,我保證都改!”
夏天本就燥熱,許靖安此刻更是煩躁,憤怒和不耐層層上湧。
理智像水麵懸浮的一層薄冰,險險壓製住底下湧動的火山。
“沒必要,你也根本不配為人父。”他用理智到近乎冰冷的聲音問,“你有沒有想過,那天嘉澤可能在家。”
許昌明啞口無言。
許靖安繼續說:“是不是沒想到我媽會把你告上法庭,不給你半點麵子?”
“其實她之前也沒想過要弄得這麼狠,”許靖安的話如一把高懸的劍,直直落到許昌明頭頂,“是我讓她這麼做的。”
“你……你……”許昌明震驚得說不出話。
“我告訴她,該上法庭就上法庭,該送你進去就送你進去。不用為了我和嘉澤委屈求全。和你做利益切分,頂多是傷筋動骨而已,又不會真死了。”
“何況,你手腳不幹淨也不是一天兩天,定了罪,連傷筋動骨都算不上,頂多算是撓癢癢。”
“是,出了這種事公司確實會混亂一段時間,會有人趁機撈錢,搶股份。但那些都是暫時的,總能穩定下來。”
“付出那點代價,把你這顆毒瘤踢出去,還是值得的。”
“所以,明白了嗎?”許靖安沉聲說,“你求誰也不該來求我,我們之間的父子情分早就被你磨幹淨了。”
“拉黑了,以後別再給我打電話。”
說完,不等許昌明回話,許靖安徑直掛斷,把許昌明助理的號碼拉進黑名單。
他站在原地,胸腔起伏著,沉悶不已。
好似手榴彈炸開,卻因空間密閉,隻能將所有聲響和殺傷力都悶在裏麵。
重重做兩個深呼吸,他捏捏眉心,給尹悅去了一個電話。
囑咐她許昌明可能狗急跳牆,讓她出門多帶點人,保護好自己。又讓她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必手軟。
掛斷後,他又打給許嘉澤。
響了兩聲就被對方接起,對方聲音冷酷,聽起來不帶半點人情味:“找我幹嘛?”
許靖安“嗤”的笑一聲:“小鬼,沒事還不能找你了?”
“對,不能,你打擾到我吃飯了。”許嘉澤十分無情。
“那行,再打擾你兩分鍾。”許靖安轉身,慢慢往回走,“許昌明可能會去找你,乖乖呆在學校,沒事別亂跑。這段時間讓保鏢和司機接你上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