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拇指指甲輕輕擦過思淼的耳朵,思淼猛地屏住呼吸,藏在身後的手指揪得發痛。
許靖安摘她帽子的動作讓她想起古偶劇裏新郎掀新娘蓋頭的場景。
但許靖安隻是摘了她的帽子,用同樣認真的眸光凝視著她:“那就答應我一件事。”
思淼腦子亂成一團漿糊,隻能用鼻音輕輕哼出一個“嗯?”
“以後不要在我麵前說對不起,說抱歉。”他放緩了聲音,這樣溫和地說。
“對不起不是口頭禪,你沒有傷害任何人,不要總掛在嘴邊。”
思淼想,她這輩子可能都無法對許靖安冷靜,無法在麵對他時保持平淡自如,又偏要生生克製,叫人難捱。
“這樣就可以了嗎?”
許靖安說:“這樣就可以了。”
思淼撐不住似的收回和他對視的視線,心髒快從嗓子眼裏蹦出來:“好,我答應你。”
“那我先去找謝菁了。”
“嗯。”許靖安直起身,“去吧。”
思淼幾乎是用逃跑的速度離開那片白牆。
許靖安看著那匆匆跑開的背影,好心情地彎了唇角,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好像看見她的耳垂染了點粉色。
思淼並沒有立馬跑去找謝菁,她像隻亂撞的蝴蝶,一頭撞進衛生間。
關上隔間的門,坐在馬桶上,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那上麵似乎還留有他指甲的觸感,有一點涼,卻讓她兩片耳朵像是被丟進開水裏,燙得讓人心慌。
心跳是水燒開時咕嘟冒起的泡,又快又急,延綿不絕。
-
思淼是在基金會休息區找到的謝菁。
她神情蔫蔫的,抱著手機發消息。
薄薄的金光落在她身上,她和她的裙子一樣,漂亮得叫人心動。
思淼站在原地,沒有貿然過去。
她隻是想起許靖安拒絕謝菁時,她連帶著湧上的失落。
你看,連謝菁這麼美好,這麼漂亮,讓女孩都都生不起嫉妒的人,也沒能動搖許靖安分毫,又何況是平平無奇的宋思淼。
她在那一刻,為謝菁感到難過。因為她似乎也被許靖安拒絕了一次,用和謝菁同樣的理由。
思淼垂眸,輕輕歎口氣,果然還是不能想太多啊,宋思淼同學。
她收拾好壞情緒,朝謝菁走去。
“謝菁。”
謝菁聽見聲音抬頭,立馬做出一個哭臉:“思淼,哈特痛痛,快來抱抱我。”
思淼上前,張開雙臂,抱住她。
謝菁抱住她的腰,把腦袋靠在她肚子上,哭唧唧的:“許靖安這個人好冷血,好無情!麵對我這種大美女都不心動!”
“你說他上輩子是不是被滅絕師太拔了情根啊?”
思淼揉了揉她卷曲柔軟的長發,笑起來:“可能吧。”
“就他這樣的,當什麼凡人,就該去當和尚!將來肯定是住持級別的高僧!”
思淼沒忍住笑起來,分了點神去想許靖安當住持的模樣。
那樣的他一定是平靜的,克製的,眉目低斂,心懷悲憫,有凡人沒有的,不以己悲不以物喜的神性。
他或許不適合當住持,他適合當神官。
雪山上的神官。
-
愛心包裹活動結束後,社團活動沒有那麼忙了。
每周例行的進社區活動,主要是幫助居民修修壞掉的電器,換換水龍頭,提醒居民用水用電安全等等。
對於家電維修這一塊她實在不太懂,遂放棄這個活動。
而且12月了,快接近期末,各門課程也逐漸要結課。
考試月大家都忙起來,如果沒什麼大事,連社團大會都兩周才開一次。
自從上次在基金會分開之後,思淼就很少再見到許靖安。
十二月宋進給思淼轉了生活費,思淼沒收,她告訴宋進,自己有生活費。
她的產出很高,漲粉速度很快,約稿的人也多。
不過大多是頭像,視難易程度100-200左右一個,她畫得快,十來個就能賺足一個月的生活費。
當她看到手機裏的餘額時,由衷地鬆了口氣。
她終於不再是一個掌心向上,問章慧和宋進要錢花的人。
服裝係的所有課程和考試在1月6號結束,全校最後一門考試在16號結束,思淼買了17號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