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解成許靖安在關心她,不想叫他擔心,說得更肯定了些:“真的,我不會做噩夢的。”
許靖安:“……”
她的耳垂和脖頸還是紅的,有些紮眼。許靖安別開視線,聲線微沉:“睡不著可以找我,我知道幾個幫助入眠的辦法。”
像是被巨大的驚喜砸中,思淼腦子懵懵的,像漂浮在雲端。
也不知道這聲“好”有沒有說出口,反正她自己是聽不見的。
朱成銳的視線在倆人身上逡巡,抿緊了唇角。
文耀匆匆趕到,打破了這混亂又尷尬的氛圍:“誒,你們這麼早就到了?”
思淼像是找到救星,趕緊叫人:“學長早上好。”
“早上好。”文耀笑著問,“就隻差謝菁了吧?”
提起謝菁,思淼飄在雲端的心往下墜了墜。
昨晚,謝菁說她不等了,決定今天捐贈儀式完成就直接把人攔了告白。
成不成都得走這一遭,沒什麼好猶豫的。
思淼勸她要不再想想呢?許靖安真的很會拒絕人,說不定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但謝菁是個勇敢的人,無論結果怎樣她都要試。
八點五十五,謝菁到學院門口。
粼粼的絲絨吊帶裙上是幹枯的玫瑰,腰被收成細細一拃,臀線近乎完美,披一件柔軟的兔絨披肩。大波浪,長卷發,五官穠麗,媚眼如絲。
思淼看見她的那一秒,就生出自慚形穢的心,她太過美麗,如同高傲的天鵝,襯得她如剛出殼的醜小鴨。
謝菁的美,是女孩子都會心動的美。
謝菁笑著和他們打招呼,說早。
隨後目標明確地往許靖安身邊站,單獨和他說:“許靖安,好久不見,早上好啊。”
許靖安笑著,不過分冷淡,也不過分熱情,和謝菁說了早。
思淼從細微的語氣差別裏生出一絲酸楚,許靖安和她說話時,語氣沉沉的,好像在生氣。
但麵對謝菁好似又恢複了平時的禮貌。
她似吞一顆酸澀的檸檬,苦澀從胃裏開始蔓延,一直到心口,堪堪止在喉嚨。
怕一開口就會暴露,她保持平靜,不再說話。
九點整,誌願者,院係領導,指導老師一起坐上去基金會的大巴。
許靖安先上車,謝菁跟在他身後,理所應當落座在他身旁。
思淼緊隨其後,就在他們身後一排落座,朱成銳理所應當坐在她身邊。
前方謝菁一直在找許靖安說話,倆人聲音不大,她也隻能聽個大概。
許靖安大概情緒不怎麼好,每一句回複都禮貌而克製,不摻雜過多的情緒。
謝菁問他一會兒結束了要不要一起吃飯?
那道穿石擊玉般清淡的聲線回:“不了,還有個課題沒做完,要回去接著做。”
謝菁問他:“你周末都不休息的嗎?”
許靖安回:“周末是自由學習和社會實踐的時間,更顯得珍貴。”
頓了兩秒,謝菁小聲問:“那你都沒有喜歡的人,不想談戀愛的嗎?”
思淼的心髒仿佛被懸了根透明的魚線,被人拽著高高提在半空。
她像是不安端坐在法庭的囚徒,忐忑等著法官宣讀判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