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看了他一眼,又飛快調眸,似怕被他捕個正著。卻不知,她以為的神不知鬼不覺其實早就被人察覺,晏如初見兩人好不容易能和睦相處,心中歡喜都來不及自是不會出言戳穿她。
夷珞雖一心注視著場中的比試,腦子裏卻不時浮起晏飛卿昨日的話。
他說那杯酒原來確實無毒,隻是後來被人調了包,才讓她險些命喪黃泉。
他還說,他的兄長,因為她,嘔血不止,不過一夜,兩鬢便已蒼白如雪。
夷珞當時聽著心痛得似要窒息,原來,那兩樓斑白的發絲皆是因為她……
心思浮動,她的視線又不由自主的睇向身邊之人的鬢間,咬著唇,抬手,“那日,你真的嘔血不止麼……”
“飛卿告訴你的麼?嗬嗬,傻瓜,他嚇你的。”晏如初低聲一笑,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又吻,絲毫不在意旁邊有別的人。
夷珞卻羞窘不已,趕緊縮回手,“小心被那人看見!”
“放心吧,他沒那個功夫了!”晏如初眸中閃過一絲狠厲,盯著場中的人。
夷珞趕緊看去,正打這時,晏飛卿險險的從馬上往後倒下,與那淩空飛襲而來的人險險錯過。
就在滄月皇得意之時,晏飛卿卻突然抓住馬尾輕巧一躍,接著腳踩馬背縱身飛起,長槊掄成滿圓逆轉回刺,隻聽得一聲利刃沒入肉裏的身影響起,滄月皇淩厲的身法陡然頓住,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胸前銀晃晃的槍頭,一手指著晏飛卿,卻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怎……麼……會……”
是啊,他如何能想得到,這連著三日來都是他手下敗將的人今日竟然武功突飛猛進,就在剛才,他都已為自己勝券在握,誰知下刻便斷送了自己性命!
緩緩回眸,視線對上身後那道冷冷的視線,漂亮的眼睛閃過一抹深深的悔意與清明……
蘇九齡置之不聞四周躁動的聲音,一雙沉目隻看著前方城樓某處,那裏,一個嘴角微彎的男人微不可察的向他點頭示意,蘇九齡咽下無邊苦澀,看著了亂成一團的軍中,倏地大喝一聲,眾人齊齊震住。
接著他緩緩從懷裏拿出一方明黃的絲帛,那是一道傳位聖旨,是剛剛死去的滄月皇以為已經毀屍滅跡的聖旨。
晏如初遠遠的看著騷亂成一團的滄月軍便收回了視線,“珞兒,走吧。”
“嗯。”
三年後,芫湖溪。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愁眉苦臉的走到一對夫妻身邊,埋怨道,“你們怎麼能這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