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海醉得不省人事,第二天早上他是在媳婦的描述中回想自己是如何回的家,他可是一點兒也記不起來了。他拍著頭,讓媳婦去給自己拿藥。
“對呀,止痛片也行。”於海說。
“止痛片,止痛片是解酒的?“於海的媳婦說,”沒有那麼大酒量,不能喝那麼多酒,幹嘛要喝,愣充英雄!我去找於嘉平,問……”
“行了,行了……”於海衝媳婦一揮手,“昨天酒的確喝多了,但不能怨於嘉平,就是自己沒數……”
“他們是不是灌你酒來?我就說你不要去,受他們那些閑氣。”於海的媳婦因為丈夫當時不聽自己的勸說很不滿意,不過他更記恨那些灌自己丈夫酒的人。“那個丁鎮長也不是好東西。他沒有喝醉?”
“誰?於嘉平?”
“不,是鎮長,你不是說他快要升書記了嗎?”
“大概沒有……”於海思索一下,“我也記不清了。”
“你的酒量雖說不大,也不至於醉得這樣厲害呀。”於海媳婦嘟囔說,“你呀,那酒都是什麼好東西?我就說,參加酒席要緊是多吃菜,喝那麼多酒幹什麼?涼白開也不能那麼個喝法。”
“是,我以後酒是要少喝,尤其和於嘉平在一起。”於海忽然感到羞愧難當,被別人迎麵打了一記耳光似的臉上發燒。“於嘉平,我還不信鬥不過他。”
“人家都幹上書記了,你還談什麼鬥過鬥不過。”
“還有村長的選舉,如果……”
“村長還是人家於嘉平的。我就說你知足吧,看看於廷之,你這還算是不錯的,沒有被於嘉平打倒。”
“於廷之,他可是於嘉平的人,算是被我打倒的。”想到於廷之目前的處境,於海心情略放寬鬆,“不過,我還是要布置一下,我受不了於嘉平那副小人得誌的怪模樣。我不想聽他發號施令。昨天我要不是喝悶酒,還至於醉到那樣子?這真是頭一次這麼丟人。不行,我必須要和他平起平坐。”
“你呀,就省省吧。”於海的媳婦此時覺得自己比丈夫明白事理得多,“於嘉平的工作都做在暗處,你看人家上過幾回街,進過幾家的門,就把事情辦妥了。你們呢,白天也合計,晚上也算計,秘密的,公開的,做過多少事情,現在看,有什麼用處?我覺得你不去努力這些天,隻管和於嘉平好好處著,這副書記還是你的,別人爭不去。”
“不能這樣講,誰不想當個‘排頭兵’?要是我的年紀小,那麼就一直在於嘉平手底下窩著也對。可是你不要忘了,我年紀比他大呀,要是不這樣站出來爭一爭,我早晚得和於廷之一樣被於嘉平使喚完了掉頭一腳就踹下來了。要等將來被他踹,不如提前搏一搏,就是失敗了也光彩。我就說,要是這回於廷之敢站出來,支部裏不見得就有於海山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