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皆有靈,何況是仙器。玲瓏塔是仙人所鑄,以靈血滋潤,以真火溫養,處在那靈氣異常充沛的仙家勝地,又不用遭受雷劫,早早就產生了器靈。
可惜這器靈將主人的野心學了十足,自不量力的妄想掌握高階的存在。說來也巧,這位仙人在飛升前屢遭背叛,認為隻有死物才不會傷害自己,器靈還沒施展自己的計劃就被仙人滅掉了,還被加印了禁製,徒留一縷怨恨在塔間。
後來幾經流轉,玲瓏塔被遺落在修真界最是荒蕪的北原之地,稀薄的靈氣限製它的實力,弱小的修士無法收服它,無一不使它的怨念增強。日落月升,日升月落,不知在修真界度過了多少載春秋歲月,當初仙人的禁製力量也漸漸減弱,終是有一天,玲瓏塔借助附近幾個大能激烈打鬥的餘波衝破最後一層禁製,新的器靈在那刻再度產生了!
新生的器靈神智懵懂,猶如剛誕生的嬰孩,像張白紙般單純,壞就壞在上一任器靈留下的怨念經過億萬年時光的韜光養晦已幻化成魔。
......
塔中兩月,度日如年。
祁暖拄著劍,守在洞口,啃著半青不熟的妖獸的腿,內心頗感淒涼。
他該慶幸他修煉的是重在悟道的佛道,不會因為沒有靈力、煞氣而修為停滯不前嗎?為什麼當和尚也要那麼血腥,不好好坐在蒲團上冥想打坐,偏要去斬妖魔修功德,殺孽太重,簡直無法直視凶殘的自己了。
更悲催的是——無論哪一世,他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
不知道君子遠庖廚麼!
祁暖森森地感受到了世界的惡意糊了自己一臉,洞裏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小毛孩,他隻好硬著頭皮學習運用火係真元烤肉。燒焦的灰燼在地上逐漸堆成小山峰,祁暖終於烤成了兩片外焦裏生的肉,幾乎喜極而泣,至少肉還在不是?
“哥哥,肚子疼。”洞穴深處走出一個矮小的身影,許靈韻紅著眼眶道,一手握著啃了一半的獸肉,一手捂著鼓漲漲的小肚子。
消化不良?吃壞了肚子?祁暖皺眉猜測著,果然吃熟肉才是正道吧。
祁暖木著臉蹲下身,讓許靈韻趴上他的後背,他現在勉強快到意散期的修為應該夠他綁架一個廚子吧?
先前說道玲瓏塔有八十一層,實際上,層與層之間沒有明顯的界線,因為每隔一個高度,便會有一座無字石碑,這樣的石碑共八十一座,保存完好的卻隻有九座。這段日子祁暖像玩網遊升級通關一樣一層層地往上升,以他現在的實力已經可以勉強對付三十層左右的妖獸了。
耳邊是許靈韻略顯急促的呼吸聲,時而夾雜著小聲的呻丨吟,祁暖墊著許靈韻屁股的手放了隻下來,從懷裏摸出了質地柔軟的布條,細心地將他穩穩地綁在自己背上才鬆開另一隻手。
許是知曉祁暖要做什麼,意識開始模糊的許靈韻咬緊了牙關,憋得小臉通紅硬是不發出一點聲音。祁暖剛要動作的身體頓了頓,長臂一伸,溫柔地摸了摸伏在肩膀上的小腦袋。越過標誌物無字石碑,兩人忽然隱去了身形,這是祁暖學的新招式,類似於隱身術,可以瞞過修為高於自己一層的修士,特別適合用於偷襲。
祁暖側身緊貼著牆壁行走著,視線緊緊盯著從他麵前經過的生物,突然他眼睛一亮,躡手躡腳地跟在看中的男子身後。這個男人不過妖丹修為,高高瘦瘦的,蒼白透明的肌膚上布滿了青紫淤痕,背部微微馱著,頭頂兩隻粉嫩的長耳耷拉著,瞳孔中漫射著無神的光芒。比他矮了兩個頭還要多的祁暖趁他要進入洞穴時,先往對方身上扔個定身咒和禁言咒,再把準備多時的捆魔鎖繞著男人的身體綁了個結實,還不忘往這個半妖獸嘴裏塞了個布團。
沐沐驚恐地睜大眼睛,他拚命地反抗,可是再怎麼掙紮,扭動也無濟於事,被祁暖粗魯地拖著拉走了。他絕望地放棄了反抗,好似重複了無數次這樣的過程,整個身子縮成一團在顫抖,背部擦過的地麵上留下可疑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