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柏爾民團的指揮官為難地閉上了嘴,亨伯特把語氣放緩了一些,安慰道:“告訴你的手下,總參謀部的命令是,讓我們守住三個小時,想想看,隻需要三個小時而已,堅守到那一刻,換防的援軍一到,你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們身為我麾下最值得倚仗的民團部隊,難道連這個簡單的任務都完成不了嗎?我絕對地信任你和你的部隊,我也相信你們不會讓我失望。”
好說歹說,軟硬兼施,費了好多吐沫星子,亨伯特才算把布雷柏爾民團的指揮官說服,讓他盡力控製自己的民團,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自作主張,布雷柏爾司令有些為難地嘟囔著:“我盡力而為吧,希望那些家夥還聽我的。”他低著頭一麵盤算著自己的說辭,一麵回到自己的陣地上去了。
此時戰場上的局勢變得更加嚴峻了,在求生的欲望促使之下,英軍對民團陣地的猛攻格外瘋狂。擔任正麵防守任務的三個民團的防線岌岌可危,亨伯特率領著戰鬥力最強的咖啡方丹民團的一部分士兵如同救火隊一樣在陣地上為守軍四處解圍。
布雷柏爾民團的司令剛剛走了沒多久,英國步兵便在中央突破了布蘭德堡民團的防線,亨伯特立刻帶著手下的部隊填補缺口,在那裏,亨伯特發現布蘭德堡民團的防守位置上已是千瘡百孔,萬幸的是,在這個陣地最前方幾十米處的鐵路已經被南非人炸斷,英軍的裝甲列車隻好停留在陣地前麵,極度不甘地向著民團陣地上傾瀉著彈雨,為英國的步兵掃清進攻路線上的障礙。
英軍在這裏的瘋狂表現讓亨伯特都為之咋舌:他們竟敢向著自己步兵前方僅僅數十米的距離開炮,這樣做簡直就是把步兵放在炮口上一樣危險,而他們的步兵也殺紅了眼,炮兵的炮火準備剛剛向南非陣地後方延伸,這些步兵就端起步槍從那個缺口處衝殺進來。
因為有英軍的炮火打擊,亨伯特率領的援軍躲在很淺的戰壕裏艱難地匍匐前行,才能夠抵達布蘭德堡民團被撕破的防線,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被敵軍的炮火炸死,毫無價值地丟掉性命。
得到亨伯特民團支援的布蘭德堡民團士氣稍振,與英軍在缺口處展開了一場慘烈的爭奪戰,雙方的傷亡急劇上升,英軍的攻勢如驚濤駭浪般猛烈地衝擊著南非的陣地,幸好,他們的炮火投鼠忌器不敢繼續炮擊這裏,民團的部隊漸漸奪回了主動權,好不容易才將英軍趕了回去,把這個缺口再次堵上,英國人丟下了上百具屍體,狼狽不堪地撤了回去,惱羞成怒的裝甲列車隨即用更猛烈的炮火對南非的陣地予以抱負,許多民團戰士躲藏不及葬身在英軍的炮火之中,讓亨伯特惋惜憤怒不已。
在這次猛烈的攻勢之後,南非的陣地表麵上依然如岸邊的礁石一般堅固不可撼動,部隊暫時得到了喘息之機,但布蘭德堡的民團戰士們在心裏上已經動搖了。
亨伯特指揮著手下的戰士將英軍的屍體壘在掩體之間代替不足的沙袋修補防線,這種做法確實讓人的心理不太舒服,但戰爭這樣殘酷,誰也顧不得許多了。這個時候,布蘭德堡民團的司令找到了亨伯特。
一看他的臉上神情,亨伯特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他現在很累,心裏也膩歪透了,於是疲憊地擺了擺手:“你是不是要跟我說,讓你們的民團撤出戰線的事情?”
布蘭德堡指揮官是個沉默寡言的漢子,本來這事就不太好開口,眼見亨伯特的神情,心裏也不是個滋味,他歎了一口氣,抹了一把臉--上麵的汗水和煙灰泥土已經把那臉變得像是鍋底一樣---在亨伯特身邊坐下,斜靠著沙袋構築的工事,猶豫了片刻,開口道:“將軍,我知道你現在麵臨著很艱難的境地,也不該在這個時候提出這種要求,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如果我繼續命令他們嚴守,我手下的民團士兵們可能會罷免我這個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