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陽發現自己有點佩服大祭師,這個老人的修為在自己認識的人裏麵不算最高,但卻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僅憑幾個細小的片段推敲出這麼大的隱患,思維縝密,實在難得。至少現階段的狂陽覺得是這樣。
大祭師瞧了瞧眾人,忽然擔心嚇到狂陽和羽刹兩個小孩兒,笑了笑,道:“當然,這僅僅是我個人的猜測。殞族畢竟是元界土生土長的族群,無論從曆史還是倫理來說,投靠外界傭兵團,抑或魔塔的機率都不大。他們的首腦我見過,有點野心,但絕非沒有原則。更何況代表《大地法則》的圖騰柱還在殞族……”
村長打斷道:“圖騰柱隻負責庇佑族群,不會管別的。”
“錯了,你想想。”大祭師搖搖頭:“圖騰柱之所以會庇佑我們,是遵守界尊沉睡前的囑托。如今元界岌岌可危,殞族要是投靠外敵,便等於背叛元界、背叛界尊,你覺得圖騰柱會答應?”
村長仍舊有點不服氣:“圖騰柱威力無窮,但畢竟是死物,應該管不了這麼多。”
大祭師笑了笑,不再爭辯,回頭繼續瞧著狂陽和羽刹,道:“無論如何,殞族的事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會聯係另外四個部族來處理。至於傭兵團……”
“這個更不用擔心了。”村長再次打岔,“天戮傭兵團是元界的常客,每個成員在外界都已經超過幻階,你們還不知道,壓製修為的副作用很大,他們這次已經待了三天,最多明天便會離開。”
羽刹和狂陽聽到這兒麵麵相覷,表情都有點無奈。斟酌良久,羽刹最終苦著臉道:“那個,村長,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會離開了。”
村長一愣,皺眉道:“怎麼不會,長久壓製修為會導致修為真的倒退,修行不易,他們絕不會拿自己的實力開玩笑。”
狂陽滿臉苦笑,道:“不是他們不想走,是走不了。”說著清了清嗓子,在村長等人震驚的目光中,將蓮界已經被玲瓏塔徹底封死的事情說了,為了證明自己沒說謊,還特意描繪了葵龍遭《秩序法則》鎮壓而死的慘狀。
整條街道再次陷入沉寂,村長和大祭師不說話,幾個祭師垂著頭,似乎都很絕望。天外魔塔的存在對於他們來說不是秘密,甚至無數年前的預言中便已提及,他們隻是沒想到魔塔竟然強悍到了這個地步,短短幾個月便從鎮壓變成了封鎖,照這個速度演變下去,距離滅界還遠嗎?
最先清醒過來的是村長,他性子直,不會沉思太久,說道:“這個……傭兵團能否離開元界,對你們來說其實沒區別,因為他們剛剛圍困我的府邸,已經被圖騰柱列入黑名單,再敢進入米米村,無論目的如何,都會被圖騰柱直接滅殺。所以,你們待在村裏,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狂陽眼睛一亮,忽然問道:“待在村裏沒危險,那我到獸王界的時候怎麼辦?”
村長一愣,下意識回頭望著遠處某個建築。幾個祭師都沒吭聲。大祭師閉上眼,隨即點點頭,道:“這個不用擔心,我來想辦法。”
狂陽笑逐顏開,差點沒翻幾個空心跟鬥。
村長拿出禦空蓮,剛準備送他們回通天池住宅區,大祭師忽然想到什麼,臉色劇變,死死盯著羽刹,問道:“不對……魔塔封鎖元界,傭兵團的人出不去了,你……你們豈不是也一樣?”
羽刹早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既然傭兵團出不去,自己和狂陽突破幻階後也一樣。聳聳肩,道:“所以我和狂陽跟你們徹底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要是喚醒不了界尊,阻止不了元界毀滅,我們同樣會死在這兒。”
村長和大祭師換個眼色,這時候表示開心貌似有點幸災樂禍,表示不開心又實在有點虛偽,所以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措辭。
……
回到通天池的時候已經天亮,永恒不滅的太陽從地平線升起,炙烈的陽火驅散黑夜,照耀每個已知和未知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