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妍試著動了一下四肢,隻覺得全身都有些酸痛,並且身上被特製的皮帶綁著連動都不能動。楚妍用盡全身的氣力掙紮著,很快她的額頭就滲出汗水,本來就酸痛的身體再無半點力氣。她隻好停下來,躺在床上喘著氣,想象著楚飛現在是不是也跟她一樣被人這麼綁著,或者比她更慘,正在接受他們的什麼可怕的實驗。
想到這裏,楚妍又開始掙紮起來。但是身上的皮帶太緊,任她怎麼掙紮還是一點鬆動的跡象都沒有。劇烈的掙紮除了引起身體劇烈的疼痛之外沒有半點收獲,很快,眼淚跟汗水混在一起掉落在床單上,被皮帶綁住的地方被勒得發紅。
她知道叫喊換不來任何同情,於是她隻能靜靜的躺在那裏流淚,稍微休息了一下她又繼續掙紮,直到房間的門被打開,徐醫生走了進來。
“不要再動了,我不想再對你用鎮定劑。”徐醫生冷靜的走到楚妍麵前淡漠的看著她,就象是一個家長看著自己調皮的孩子一樣無可奈何就隻好選擇袖手旁觀。
楚妍用一雙憤恨的大眼睛盯著他,她對徐醫生大喊:“你這個騙子,你把楚飛怎麼樣了?”
徐醫生冷冷笑了笑說:“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一開始我們就說好了,你要在這裏呆到實驗完成才能離開的,是你先毀約在先的,現在怎麼能怪我把你抓回來?”
“你可以帶我回來,但是你為什麼要把楚飛也帶回來?我們的條約裏可沒有這一條。”
“這件事情我會自己跟楚飛談,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交易,跟我們的交易沒有一點關係。”
“她是我的孩子,他的事怎麼會跟我沒有關係?”
“你要清楚他是自願跟我的人來這裏的,我從來沒有勉強過他,我才不管你們是什麼關係,楚飛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他有獨立判斷的能力。”
楚妍不再說話,她知道眼前這個人在強詞奪理,現在自己被綁得死死的,一切的主動權都在他手裏,他在這裏跟她費口舌不過是想找個理由讓她自己認命,也替楚飛認命。這世上所有的遊戲規則都是由強權者製定的,在這個遊戲裏她連遊戲者都算不上,她隻是一個道具罷了,有誰在玩遊戲的時候去考慮道具的感受?
楚妍沉默了,她閉上眼睛拒絕再去看一眼這個讓她覺得惡心的人。但是徐醫生卻也不在乎楚妍是不是想聽他說話,他看著楚妍的臉,慢慢伸出手去摸她那比他們第一次見麵時還要白嫩的皮膚。
除了光潔柔滑之外,他還摸到了一手的淚。他歎了一口氣說:“隻要你肯常常照照鏡子就該知道現在的你有多美,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為了象你一樣願意做任何事情?”
楚妍轉過臉,繼續沉默。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已經熬了這麼久,隻需要再忍一忍,你就能真正的長生不老了,楚飛也可以跟你一樣長生不老,有了不死的身體,還有什麼事不可以慢慢的去做?”
長生不老?楚妍在心裏想著,就算實驗真的成功了,她和楚飛也決對得不到自由,他們會永遠的成為標本,依然被囚禁在這裏。自由,一旦來了這裏,自由就成為使驢子前行的胡蘿卜,可望而不可及。
楚妍雖然不是什麼聰明人,卻也明白這個道理。希望雖然可貴,但不切實際的希望隻能變成被人利用的工具。這一刻,她是真的感覺到了什麼叫做絕望,她在這裏耗盡了在人間最美好的年華,父母死了,兒子長大了。
她象是古代小說裏誤闖仙界的凡人,在這裏的一天就是人間的幾年,隻可惜這裏卻不是仙界,而是地獄,吞沒了她一切的地獄。
此刻,她的身體雖然無法在掙紮,但是她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動。隻要還有一點可以選擇的機會她都不會再放過。她知道楚飛為什麼答應留在這裏受他們的折磨,她不願意變成任何人的負擔。
楚妍狠下心,用自己的牙齒用盡全力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咬舌自盡這一招以前隻要電視上看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死得掉,但是現在它卻是唯一可以讓她結束一切的方法。她怎麼樣也要試一試的,一口咬下之後,楚妍隻感到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湧進了她的咽喉,氣管被堵住,這已經大量的血從嘴裏湧了出來,她睜大了眼睛感覺死神終於離她漸漸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