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欣在疼痛中醒來,艱難的睜開雙眼。一股刺喉的血腥味蔓延口鼻,惡心得讓她險些想吐。她用力的咳嗽幾下,本想將口中的腥味去除,稍稍起身才發現癱倒在一旁的問天。
奇怪了,她明明記得昏迷前是問天抱住了她呀!為何她醒了,而問天卻昏迷一旁?瞧他那慘白的一張臉,難道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背上的劇痛使得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上去,才發現已經被包紮好了。為她包紮傷口的那個人是問天麼?她猶記得,昏迷前,映入她模糊眼簾的,是他焦急的臉龐。
探了探他的鼻息,恩,呼吸均勻、應無大礙;再伸手探探他的額頭,似乎有些發燙。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之時,手已經被牢牢的抓住。
“欣兒,你醒了?太好了!你真的沒事了!”問天睜眼便看見洛欣已經醒來。狂喜中,他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這耀眼的笑容跟他本身的虛弱形成強烈的視覺反差。那笑容就如璀璨的煙花,全身的力量彙聚成瞬間的美麗!那笑帶著一種近乎淒楚的蒼涼之美,美得讓人揪心、讓人忘了呼吸。男人身上一種陽剛與淒涼碰撞之下的美,該是怎樣的激蕩人心?
那晃眼的笑、眨眼的美讓她心跳加速。慌亂中,她隻想快速拍掉他鉗住她的那隻大掌,卻發現他手腕上裹著厚厚的布條,布條之上盡是血紅。難道她剛剛聞到的血腥味是他手腕上發出的?
看到洛欣眼裏明顯的疑惑,問天暫時放開了她的手。然後他歪歪斜斜的起身,腳步蹣跚的走到一張椅子旁,倒了下去。
他的沉默代表什麼?難道他不想對她講述未竟之事?
她也沒有出聲。她知道問天或許是在整理思路。他太虛弱了,給他一些時間吧!
可是當話音從他口中溢出時,她卻不敢置信。
“什麼?龍騰?是龍騰傷了我?”開什麼玩笑!雖然龍騰先前欺騙了她,但卻也隻是裝死來利用了她而已。她堅信龍騰不會對她不利,否則她早就屍骨無存了。龍騰的確霸道了些,蠻橫了些,自以為是了些;但他不是個嗜血的君王,特別是對女人,他沒有那麼狠毒!背後一刀這種事不應是龍騰的作風!
問天沒有發怒,也沒有表現得急躁,因為這是他早就料到的結果。因為洛欣不是一個好騙的女人,所以他才演了那麼多的戲。等著,他還有殺手鐧!
他難過的道:“欣兒,難道你就那麼信任他?就算他騙了你,你卻仍舊選擇相信他?”
她瞪紅了一雙杏眼:“你憑什麼一口咬定是龍騰?難道就不可能是你?或者是那個白衣女子?”
她記得,當時小木屋內應該有四個人,有三個人在暗道當場,還有一人便是已經爬上小木屋的白衣女子。其中,白衣女子很有作案的條件,而且洛欣也早就覺得白衣女子神神秘秘的。雖然白衣女子救了她一命,但她卻始終對之抹不去心中的懷疑。
“欣兒,你糊塗了?當初我就站在你旁邊,那把匕首是從你背後刺來的。我怎麼可能是凶手?我就算毀天滅地也不可能傷害你的性命!你我同命,你的命便是我的命,兩者同樣重要!”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雖然沒有點頭,但心中也覺得他的嫌疑的確不大。因為當那把匕首刺向她之時,他就在她旁邊,他若要拔刀刺人,她不可能毫無所覺。難道真是白紗女的嫌疑最大?
“欣兒,那個蒙麵白紗女如果有心要害你性命,當日又何必多此一舉救你一命?再說,她不是早就上了小木屋麼?當時在暗道內的就隻有我、你、龍騰三人,不是我便是龍騰。你難道還懷疑我?”他一臉的受傷。
“龍騰現在何處?”她突然想到,怎不見龍騰?如果他是勝利者,她和問天怎麼可能還活著?
“我見你昏迷,便發怒與之對抗。誰知他武藝精進了不少,我現在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說到這裏,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腕,其中涵義不言而喻。
“所以你就割腕自盡?以免成為俘虜?”他手腕的傷居然為此而來?
“不!我怎麼會自喪士氣做那等窩囊之事?當時龍騰本想揮劍砍向你,我一時心急便迎了上去,然後……不礙的,欣兒你別擔心,我隻是受了點小傷。”他曾經有過這樣英雄救美的片段,所以講起來頭頭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