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老爺子,他心底確實是有怨恨的,並不僅僅是因為上次他在死亡穀入口的阻攔,那次的事情隻是導火索而已,他從小就在山莊長大,有著武林中人的豪爽,他見不得官場的那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那些讓他覺得反感,可是老爺子卻一直在強迫著他去接受自己並不想接受的事實,甚至為了適應去改變自己,他喜歡呆在軍營,那些鐵血的漢子有一顆熱忱的心,他們爽朗而又直接,他和他們在一起自在,而家裏每天拜訪的那些人,那一張張諂媚的笑臉,他看著心煩,這也是為什麼直到現在白楚都沒有設置朝廷的原因,因為他不想管,而很多時候老爺子也是有心無力。
弦月笑著點了點頭:“他已經給你台階下了,我從來不知道,一貫威嚴的白老爺子居然還有這樣脆弱的一麵。”
弦月眨了眨眼睛,得意的笑出了聲,直指白老爺子剛才哭的事情,白戰楓笑了笑,他也覺得意外,從小到大,他還從來沒見過老爺子那個樣子,他的悲傷,他的痛苦還有掙紮他都懂,因為他也是一樣,絲毫比他好不到哪裏去。
“還有,有空的話多回來看看他,老人的內心其實是很寂寞的,最希望你們這些後輩在身邊好好陪他,你偶爾回來,他一定會很高興的,知道不?”
弦月拍了拍白戰楓的肩膀:“白戰楓,我怎麼覺得我們的角色轉換了,你的話變少了,我卻變的和個老媽子似的,哦,對了,我好像有什麼事情要找你幫忙來著,是什麼事情呢?”
弦月站了起來,手指在眼前打著圈圈,她大腦有些迷糊,一時間也想不起來是什麼事情。
“弦月,你喝醉了,我已經讓下人收拾好房間了,我扶你下去休息。”
白戰楓邊說邊上前摟住弦月的肩膀,弦月中午確實喝了有些多,整個人暈乎乎的,天和地都在旋轉似的。
“不用你扶,白戰楓,我告訴你,我沒醉呢。”
“夫人,你走慢點。”
陳若熙走的飛快,自昨天下午她知道弦月的軍隊到達鄴城之後,她就覺得坐立不安,恨不得插上翅膀衝去軍營,但是她忍住了,早上一大清早,她就起床,以送衣裳為名義去了軍營,那些人卻告訴自己,她和相公一大清早就去鄴城城內的白府了,她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卻沒想到看到的竟是這樣的一幕,她的相公,扶著一個醉醺醺的女子,冷峻的臉,冰冷的眼神,是她從未有過的溫柔,那一瞬,她甚至有些恍惚,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將視線投注在他懷中的女子身上,和傳說中的一樣,她穿著一身白衣,眉間的朱砂妖嬈,卻並非她想象中的傾國傾城之色,整個人醉醺醺的,行為舉止和市井那些沒有文化的粗俗女子沒什麼兩樣,可她的相公卻一點也不生氣,耐性十足的哄著,然後從她的身邊經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帶任何感情的說了聲:“你回來了。”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