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之衍體內靈脈寸斷，五髒六腑皆已震碎！如今隻餘一息尚存。
這樣的認知讓程隅心痛如絞。 不可能！
程隅扯著嘶啞的嗓子喊道：“莫，莫之衍，你醒醒！”
脖子一陣似火燒的劇痛，隨之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濺染了莫之衍身前的衣襟，如點點紅梅暈開。
程隅快速在儲物袋中翻出無數的上品丹藥，還有從何方秘境中得來的一顆大羅丹，都不管不顧的喂進了莫之衍的口中。
可是這些丹藥入了莫之衍的口，就順著他嘴角的鮮血流淌了下來。
程隅不斷的擦拭，雙手捧著莫之衍的臉，就有越來越多的血液從她指縫間流淌，劃過莫之衍的脖子，一直流到地上，形成一個淺淺的血泊。
而這時，程隅才注意到他們所在的是在一片冰麵上。抬頭環顧四周，煉獄般的場景猝不及防的映入眼簾。
天幽湖！他們竟然落在了天幽湖上。
“伽闌！伽闌，你出來！”程隅心中急切，用著體內殘存的靈力，一邊震著天幽湖冰麵，一邊喊道。
伽闌，你出來，帶莫之衍回鮫人族啊！
天幽湖上一片荒涼，到處都是殘屍斷臂，不管她如何喊叫，都沒有任何的回應。
心中的火苗，似被這冰雪侵蝕，慢慢的熄滅。
這時，懷中的莫之衍微微一顫，程隅渾身一震，連忙低頭去看，隻見莫之衍吃力的睜開了雙眼，那雙蔚藍色的雙眼此刻暗淡無光。
“莫之衍……”程隅雙眼幹澀，激動地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程隅，咳。”莫之衍一開口，體內的鮮血就噴湧而出。
無數血紅似開了閘口的河流，不住的流淌，好似要流盡莫之衍身上所有的鮮血。
“你告訴我，鮫人族在哪裏？我帶你回去，你一定會有救的，莫之衍……”程隅顫著手去抹去他臉上的血液。
很快，莫之衍臉上幹淨的可怕，沒有圖騰、沒有菱角亦沒有了血色。
莫之衍牽動嘴角，浮現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晃的程隅眼暈：“不必了，我隻想最後再與你說幾句話。”
“什麼最後，不會的。”程隅搖著腦袋，卻恨透了自己心中的清明，方才那一擊已經徹底摧毀了莫之衍的身軀，饒是九品靈丹，也已經無力回天。
而莫之衍的神魂也已受到了重創，除非立即奪舍，否則也隻有隨著這具身軀寂滅。
可眼下，上哪裏去找合適的身軀？就算有，以莫之衍的性格又哪裏肯去奪舍？
此刻，程隅感到無力到了極點。
哪怕見慣了修士瞬息間的生死，可是此刻卻是說什麼也無法接受，隻因眼前之人是莫之衍。
莫之衍伸出雙手，吃力的撫上了程隅的臉：“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等我死後，帶我回遂陽。”
程隅握著莫之衍的手，不住的晃著腦袋：“莫之衍，你撐住，不要說這些喪氣話。我不會帶你回遂陽，除非你自己回去！”
莫之衍的睫毛微微顫動，不介意程隅賭氣的話，道：“我之前說的是認真的，原想等我們回天楚……”
“我知道，我知道！”程隅眼眶中有兩道血紅流淌而下。
莫之衍微笑：“程隅，我送你的手鐲你可還在？”隨之緩緩閉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