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少川心緒複雜地看著石磊熟練地開著車,他的駕駛技術遠比金少川強得多,從聊天中金少川才知道他是裝甲師裝甲偵察連出來的,除了具備一切偵察兵的素質外,對於裝甲車的駕駛也非常熟練。
在打退了圍攻的變異人時,金少川還滿心歡喜地想和石磊打個招呼,他甚至都編好了說辭解釋自己為什麼沒有死。
但是當坦克車停下的一瞬間,金少川卻突然有了一種陌生的感覺;
他,不再屬於部隊了,他再也不想回到曾經熟悉和熱愛的軍營,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看破了很多東西,看破了自己曾經一直不明白,甚至是執迷不悟的東西;
這種東西很奇怪,無法名狀,也無法說明,應該是那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
金少川將其稱之為心態的變化;
或者說是,眼界和高度的變化;
尤其是石磊喊出他的稱呼時,金少川心中的陌生感更加強烈了,他分明看見石磊的軍銜從中尉變成了上尉,他的眼中也比幾天前多了一絲迷茫而不是喜悅,金少川似乎能體會到那種無奈、不解、迷離、甚至還有憤恨。
金少川理解這種情緒的由來,畢竟,這是一場劫難,同時也是一場劇變;
這場劇變攪渾了這個社會已經平衡的規則,同時也樹立了一些規則;
雖然這些規則目前還不清晰,但卻已經有了雛形;
這種複雜的心緒促使著金少川沒有和石磊相認,他選擇了拒絕,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這種心態是他從來沒有過的——
一種不再甘於現狀、一種不再甘於聽人指揮的心態,也是一種野心、一種強者的心態。
坦克車在留下一路鐵皮後停在了金少川指定的地方,所有人一邊警戒著一邊跳下坦克,金少川從車裏拿出一柄螺紋鋼製成的掛鉤小心翼翼地從一輛福田輕卡的底盤下鉤出一具仍然在抽搐的身體,這是他剛才遭受圍攻的時候用一記射門般的重腿踢折的變異人,隻是這具身體已經沒有任何攻擊能力了。
這是一個嬌小玲瓏、長發翩然的變異人,黑色羽絨服、藍色毛夾克、黑色超短裙,一雙纖細而玲瓏的腿上套著破爛不堪的黑色絲=襪,一雙髒得發黑的白色板鞋依舊牢牢地套在那雙小巧的腳上。
也許是為了跳躍方便吧,那條短裙已經被從側麵撕開、成為兩片前後耷拉著的破布,隨著北風的撩撥,前麵那片破布隱約地顯現出那薄薄的黑絲下誘人的叢林。
隻是這具嬌美的身軀卻有著一張青灰色的臉和一雙青灰色的手,那雙手上曾經潤潔無比的指甲如今卻猶如鋼刀般鋒利,那依然瞪著眼睛中閃動著野獸般的青光,那曾經小巧的朱唇下不再是晶瑩貝齒,而是一排鋒利的鋼牙,兩顆長出嘴唇的獠牙依然做著咬合運動——
這就是變異人,遠看和常人無異、近看卻能斷骨吸髓;
究竟是什麼人,能夠下如此毒手?將一個鮮活的生命,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金少川的眼中緩緩流過一絲殺機!
“就這個,現在是個癱子,你們動作快點,別一會兒它又恢複正常了。”金少川拿掛鉤挑了挑那個軟不拉幾卻又誘0人無比——曾經誘0人無比的腦袋。
“老兵,這……這是咋弄的?”
一名特*警瞪著不可思議的眼睛看著那個仍然在抽搐的變異人問道。
“我踢折了它的頸椎。”金少川扔掉鉤子淡淡地說道,他沒有編瞎話,變異人的頸椎確實是他一記射門踢斷的。
“踢斷了——踢?”
然而金少川的話卻又引起一陣驚歎聲,圍觀的戰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那具誘人的嬌軀最後眼睛同時看向一臉淡定的金少川。
他們無法想象這個老兵究竟是怎麼一腿將行動如風般迅速的變異人踢成癱子?回旋踢?淩空側踹?還是高鞭腿?或者後掃腿?
這些招式在特*警們的心裏轉了個遍卻依然沒有答案,他們無法想象這個老兵是用了什麼樣的招式才達到這種效果——
那恐怖的一記重腿得有多快的速度?
這是人能做到的麼?
“看什麼看?看什麼看?幹活去!”
石雕上尉又挨個賞了眾人一腳,挨了踢的特*警們才忙不迭地從坦克上取下鐵絲一邊對金少川點頭哈腰一邊去捆那個癱瘓了的變異人。
“嘿嘿嘿,老兵就是老兵,果然厲害!”
石雕上尉拚命擠出一絲堪比慘叫的笑容、微微彎著腰對金少川大加讚賞,但是他的心跳卻越來越劇烈,他深深地知道要一腿踢折速度如此之快的變異人,得需要多快的速度和多強的爆發力。
“沒啥,沒啥;隻要是地球上的生物斷了頸椎都會是癱子——隻是我拿不準它恢複脊髓得多久,不過看樣子要比恢複肌肉和骨骼慢得多;記住用鐵絲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