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又用麵巾紙將他額頭上的冷汗擦幹。
做擦汗動作的時候,季清辭的上身靠慕寒昱的很近。
她的呼吸有些都灑在了慕寒昱臉上。
這樣有安全感滿足感的時候,讓他在被病痛折磨的昏睡中,也罕見的舒展了眉眼。
肉眼可見的兩個問題都被季清辭解決掉了。
現在就隻剩下他的胃痛了。
季清辭之前在孤兒院長大,見到過院裏有個女老師胃痛的時候。
那老師胃痛嚴重的時候都會痛到嘔吐,痛到人身上出一層層的冷汗,痛到話都說不出來。
她早熟又懂事,久而久之她也就學會了怎麼在那老師胃痛的時候,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她緩解一下。
可那會兒她麵對的是女老師。
現在她麵對的卻是十年後的慕寒昱。
季清辭有些猶豫。
可這樣的猶豫也隻持續了一分鍾不到。
因為她聽到慕寒昱又痛呼了一聲。
這次與她進來房間時漆黑一片中聽到的不一樣。
這次她是親眼看著他被這疼痛折磨。
似乎是一陣猝不及防的痛意,痛的慕寒昱身子就要側翻過去,試圖用手掌壓住腹部。
之前被季清辭解開繩子的那隻手沒了束縛,此刻也不安的想要往腹部壓去。
季清辭顧不得那麼多了。
她先是一隻手按住了慕寒昱輸液的那隻手。
避開紮針的地方,她的手心覆蓋在他冰冷的手背上。
慕寒昱睡在床的中間,為了方便照顧他,季清辭這會兒也踢了鞋子,雙膝跪在他身側。
她的另一隻手則伸到了慕寒昱的被子裏麵,找到了他的腹部位置。
她要給他揉揉肚子,這樣會好一些。
可就在她的手剛碰到慕寒昱肚子的時候,他就倏地睜開了眼睛。
失去左小腿之後,慕寒昱就對自己的身體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他覺得這身體殘缺,惡心。
他自己都不願意看到碰到的身體,就更不願意讓別人碰到了。
特別是靠近雙腿的腹部那裏,更加如此。
左腿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即使是在昏睡中,感受到有人在碰他,他也會條件反射的清醒一瞬間。
見他睜開眼睛,眸中神色陌生又尖銳。
但季清辭卻不怕:“我知道你這會兒胃痛的厲害,但你不能用蠻力去壓,不然容易胃出血,我以前有個老師就這樣嚴重,我現在給你揉揉,揉揉就好了。”
緊繃的身體在睜眼看到是季清辭的那瞬間就瞬間恢複鬆軟。
即使是爛成一灘泥又如何。
能得到她的觸碰,就是讓他現在胃痛死,慕寒昱都不會有一句怨言。
季清辭的手法嫻熟,掌心溫暖。
慕寒昱冰冷的胃脘被安撫下來,沒有先前跳的那麼頻繁了。
他的右手也被季清辭握著,防止他亂動跳針。
這樣的畫麵是慕寒昱做夢都不敢想的。
但卻如此真實的出現了。
就這樣在之後的輸液時間裏,慕寒昱睡了沉沉的一覺。
但卻不是藥物的作用。
藥物如果有用,他早就可以不那麼痛苦的夜夜難眠了。
發揮作用的是季清辭。
有她在身邊就是他最好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