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當口誰還顧得想那銅熏籠?還是先瞧瞧問問外頭發生了何事最要緊!吳荻這般一想,便揚聲喊起來:“外頭怎麼了?”又示意薔薇掀開轎廂的側簾。
薔薇的小臉兒早嚇得蒼白無比了,雖是如此還是壯著膽子掀開了側簾;卻不知那側簾才被掀開一條縫,就有一柄利劍刷的一聲捅了進來,薔薇雖然早有防備,還是被一劍紮在了左臂上,鮮血嘩的一下便流了出來。
不好!既然這柄利劍都刺了進來,外麵的人定然比八個侍衛和一個車夫還多!再說……外頭也沒人回應方才那聲問話,恐怕都自顧不暇呢!喬媽媽一把又將吳荻抱緊,也顧不得胳膊受了傷的薔薇了。
吳荻雖被喬媽媽緊緊攬住,腦子卻在不停的轉著,根本顧不得驚慌害怕了,不過是一瞬間,她便沉聲叮囑喬媽媽:“您鬆開我,咱們到轎廂中間的地板上坐下,然後都俯下頭!”
她的後身就是轎廂後背板,萬一被人從這裏攻進來一劍,她必得被刺個洞穿!可若是都伏在轎廂中間的地板上,這麼大的一座轎廂,等閑的刀劍就不夠長了,除非歹人鑽到了車下,或是從轎廂門鑽進來,再不然就是將轎廂哪塊木板徹底劈開!
喬媽媽也算是見多識廣的,聞言便環抱著她下了地,主仆四人立刻在轎廂中間蜷縮成一團,既因為害怕,也因為這樣更安全。
喬媽媽又怕兩個丫頭將世子妃壓得太緊,便壓著嗓門厲聲交代:“快,我們三人在外圍成一圈!”分明是打算做肉盾了。
薔薇胳膊上的血流個不停,臉色越發蒼白了,那也還是聽從喬媽媽的囑咐,挪動著腳步就圍在了吳荻身邊,又很是聰明的臉朝外;芍藥雖然不如她機靈,卻也有樣兒學樣,兩個丫頭和喬媽媽便將吳荻團團圍在了中間。
這時幾人就聽見外頭連連傳來了幾聲慘呼,又有血噗嗤噗嗤噴在轎廂上的聲音,吳荻已經能感覺到身邊的三人全都抖成一團,卻還是很堅定的護著她。
吳荻搖搖頭慘烈一笑。
她早就猜到了今日會有這一幕,便寧可冒險也要前往永安侯府赴宴,可若是早知道對方的人手也這麼強大……她就不如不主動做這個餌了!
好在她臨時聽了喬媽媽的,沒將明麵上的八個護衛減成四個,否則她命危矣!
隻是不知她安排在暗處尾隨過來的人、還有提前埋伏在這一路上的人都來了沒有啊?外頭的戰況到底如何了?
難不成就為了捉住她、再用她脅迫李榕放掉肅王,肅王埋在京城的暗線竟然出動了幾十上百人?她安排下的幾十人根本打不過對手?
正在猶豫間,外頭突然就響起了吳荻非常熟悉的哨聲,當初嚴宏舅父總用這個哨聲召喚同僚!
不等她抬頭細聽分辨,轎廂門處也傳來一聲非常熟悉的聲音,就像人世間最最美妙的天簌:“世子妃沒事吧?賊人都已伏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