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最後,他已是恨得牙根兒癢癢,就恨不得將百花園都造成活死人墓。
畢竟他娶了妻子可不是叫妻子來後宅擔這些麻煩事兒的,如今可倒好,她才進門一整天,就鬧出這麼些烏七八糟來!
以荻兒的性子,些許女人的確不算什麼,王府裏得用的人手也不少;可將來她還要懷孕生子呢,哪有那麼多精力浪費的!
吳荻見他分明是沒被她說通,也就打定主意哪天親自往百花園走一趟。等她將那些女人都威壓住了,他瞧見了成果,也就真的不用替她擔心了……
第二日清早便到了夫妻倆一同回門的日子,兩人才收拾好,外頭便來報說蓧麵胡同的舅爺來了;吳荻先是一愣,旋即便笑了起來:“看來今後還真得好好適應適應這些新稱呼。”
舅爺便是她弟弟鶴哥兒,京城的習俗是姑奶奶若嫁得不遠、回門得由娘家兄弟前往婆家來迎接;說罷了這話,吳荻想起自己出嫁那日,鶴哥兒抱著她的胳膊哭得像個淚人兒,惹得祖父和父親也都眼淚轉滿了眼圈,便急匆匆招呼李榕一起親迎了出來。
她已經出嫁了,當初李榕給她的人都跟著她回了臨親王府,蓧麵胡同的人手還夠用還好用麼?
當初老太太等人來京城時,倒是帶了不少的下人,等老太太走了也沒全帶走,那她也怕家裏突然唱起了空城計,出嫁前幾個月又差人去買了些死契的,也不知現在辦差做事都盡心不?
心頭這麼忐忑的想著,吳荻的步伐便飛快起來,李榕若不邁大步幾乎追不上她;他也不喊她慢些,隻管大步流星跟著她,直到兩人帶著下人到了前院,見到了已經從馬車上下來的鶴哥兒。
“還沒見到王爺吧?既然來了就陪著姐姐姐夫去給王爺問個安,咱們再一同回蓧麵胡同。”吳荻拉著弟弟的手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幾遍,見他與她在家時並沒什麼不同,跟來的也不是旁人,是吳天寶與祖父身邊兩個用慣了的小廝,這才放了心。
李榕雖知道鶴哥兒是自己的小舅子,心裏的酸意毫無理由,見狀還是忍不住想,為何他就沒有個姐姐……若他小時候有個荻兒這樣的姐姐照顧他嗬護他該多好。
卻不知鶴哥兒如今是實打實的嫉妒他呢,見了他隻悶悶的叫了聲姐夫,就遠遠的躲開他,隻管緊緊拉著姐姐的手不鬆開;吳荻將這一大一小兩人的互瞪瞧在眼裏,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這兩人還是早早就認識了,還一起共患難過呢,如今還這麼醋意盎然的,那若是早以前沒打過交道,豈不是見麵兒就得掐架!
“誰叫姐夫將姐姐徹底搶走了呢。”鶴哥兒頗為委屈的撅了撅嘴,又像姐姐出嫁那一日心裏難受起來。
早以前他哪裏知道姐夫這個稱呼是這種意思,是要將姐姐從他家、從他身邊搶走,不是逢年過節就再也不能生活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