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喜事下的命案(1)
昏黃的光線下,我看見姐姐白皙的肌膚,在花瓣浴湯中妖嬈美好。我扶著門扉,兩三個婆子在裏麵伺候,庭外是來討喜頭的賓客。
很是熱鬧。
此時已然入夜,姐姐明日就要嫁入衛家了,我們這種鄉裏旮旯的小門小戶高攀人家朱門,無疑是方圓十裏的大喜事。
“凝兒,”姐姐緩緩回過了頭,神色似有些無力,“你進來。”“噢。”我乖巧地走了進去,姐姐朝我伸出了柔荑,我輕輕握上,而那幾個婆子們置備好之後就掩門出去了。
我問:“姐姐,你有什麼話要對凝兒說嗎?”
姐姐莞爾一笑:“凝兒,我們姐妹相依為命十四年,姐姐若是出閣,妹妹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的心隨即一緊。
衛家明說了,不許姐姐將我帶過去,姐姐也是沒有辦法。在她看來,暗中接濟我,興許我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我也笑了:“姐姐,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也請姐姐,一定要幸福……”姐姐輕輕歎了口氣——那衛家大少爺名聲在外,似乎也不是個專一的主。
凝噎之間,族裏的母輩進來了,姐姐與我沒有娘親,所以,在出嫁的前一日,須由家族長輩來親傳床第之秘。我很識相地與姐姐道了一聲,就出來了。關上門的那一刻,我隻覺得自己與姐姐,已經隔了萬水千山。
我懨懨地坐在廊下,遠處是熙熙攘攘的人聲。人聲鼎沸。我抱著雙膝,見青梅竹馬的元槐走過來,在我身旁坐下,問我道:“凝兒,你姐姐出嫁了,你有什麼打算?”
我輕輕一笑:“我能有什麼打算,元槐,謝謝你,大家都在忙姐姐的婚事,隻有你在意我的去處。”我靜靜地凝望著他的雙眸,單純而幹淨。元槐憨厚地摸摸頭笑道:“說哪兒的話,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對了,凝兒,你不是一直想要去蜀山拜師嗎?”“蜀山?”我愣了愣,思緒慢慢地回到了四年前……
四年前,我十歲,村子裏不斷出現瘟疫,死的人愈來愈多。那一日,天地陰沉,幾個藍衫少年持劍而來,宛如破天的一縷光亮,照進了村民們的心田。姐姐說,他們是蜀山來的弟子,會醫術,會武功,他們給村民們搭脈開藥,深得人心。
其中,有一個少年在查看了村民的病情後,卻斷言說:“這個村子裏有妖。”大家聽聞之後,都十分害怕,年長些的蜀山弟子對他說:“師弟,莫要煽動人心,你有什麼證據?我們都沒有感覺到妖氣。”
少年沒有回答,隻是步履沉穩地繞著村子的古井走了幾步,他的眼,他的耳,全神貫注地洞察周身一切。
赫然之間,一股力量從古井中噴薄而出!少年毫不遲疑地拔出了劍來,直插古井,藍色的劍氣氣貫長虹……
我目睹了那一切,如果不是那個翩翩少年,村子裏的人都還以為真的隻是瘟疫而已,蜀山弟子布陣將妖物剿滅,才保得一方太平。“是啊,我一直都羨慕斬妖除魔的修仙之人,我如果也能那樣,該有多好。”我默默地低下了螓首,修仙,豈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我隻是一介弱質女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