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真,你對他有多執著,我對你就有多執著。你看,這幽冥殿的布置依舊如初,讓我們重新來過好嗎?”
“擇坤,你知道的,不可能了。”
佳人羽衣翩翩而去,隻留下幾片羽毛在原地打著旋兒。冥帝伸手接過一片羽毛,“聶雲真,這一世,你一定是我的!”
回到月華殿,聶雲真思緒難平。邢風到底有沒有死?方蒙為什麼那麼像邢風?他到底是不是邢風呢?種種疑惑交織在一起,剪不斷,理還亂。
也許,冥帝是對的。因為,他從來不會騙她。至於方蒙,隻是巧合罷了。恰巧他和邢風有著相似的容貌,相似的聲音。仔細想來,方蒙雖然長得和邢風很像,但是他的心性卻和邢風大不相同。邢風城府極深,謹慎沉穩;而方蒙心直口快,口無遮攔,說話做事率性而為。
看來,我真的是想多了。當年明明目睹了他魂飛魄散,自己卻還是保留了一絲執念,逃避著,不敢更不願去麵對事實。
“鈴兒,拿酒來。”
或許,醉了就不會感覺到那麼痛了;或許,隻有這樣才能排遣這麼多年積攢的哀怨。
有多少次,她想隨他而去,共赴黃泉。可她不能!她在這世上除了愛情,還有責任。對異羽族,對極北寒洲的責任時時刻刻都在牽絆著她。身為異羽族的宮主,她連自殺的權利也被剝奪了。
酒是冷的,麻木著痛到失去知覺的心。
酒是熱的,又燙起了心上的道道傷痕。
一壇壇,一杯杯,都說一醉可解千愁,可誰知酒入愁腸愁更愁。
相思千行淚,化在杯酒中。
細細品,這酒居然是苦的。濃濃的苦澀滋味讓她一次次回憶起了當初失去他時的痛苦。
奈何歲月悠悠,她卻要在這無窮無盡的苦痛煎熬中度過。
既然往事不可追,那就就此沉淪吧。放縱是最好的解脫。
她決定帶著藍鈴兒重返人間。端雲宮中的一切事物,暫時交給夏木離處理。
於是,聶雲真便來到了這人間最熱鬧繁華的地方,永都。
擁擠的人流,不絕的吆喝。她卻無視這一切,任人流將自己推來推去,丟了魂兒一般。
這麼美的姑娘,自然是極為惹眼的。不一會兒,她便被人盯上了。
“哎喲,這位姑娘,你是不是離家出走了呀?到我那裏去吧,保準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聶雲真自然知道這是妓院的老鴇,但她還是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好啊。”
藍鈴兒扯著聶雲真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去。她卻笑著對她說,“沒關係的,相信我。”
兩天後,天香閣來了個絕色花魁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永都。達官貴人們不惜重金,隻為一睹佳人芳容。
“小姐,外麵來了位玉樹臨風的公子,您見還是不見?”化裝成丫鬟模樣的藍鈴兒問道。
“叫他進來吧。”聶雲真正在悠閑地戴著耳環。
門外走進來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倒是生得儀表堂堂,看上去蠻像個正人君子。
“你為什麼要來找我?”聶雲真眼神迷離,慵懶的聲音吊在半空中。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倒真是個爽快之人。”
“久聞花魁芳名,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我倒想知道,大家是如何議論我的?”
“都說雲姑娘美若天仙,而且撫得一手好琴。不知在下今天是否有榮幸聽雲姑娘彈奏一曲?”
“知音難覓,公子坐下吧。”
細長的玉指在琴弦上來回撥動,指尖流瀉出如仙樂般美妙的音符。
一曲終了,那位公子人覺得餘音繞梁,“雲姑娘果然是琴藝高超,隻是,隻是在下卻在這歡快的曲調中聽出了幾分哀傷的味道。”
他竟能聽出這曲中的哀怨之音?怎麼可能?聶雲真一直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不料,卻被他輕易勘破。
“想必雲姑娘一定是位有故事的人。不知雲姑娘可否把煩惱告訴在下,讓在下分擔一二。往事如煙,就讓它隨風散了吧,說出來會好受些。”
“都是些陳年舊事,不值一提。”聶雲真委婉的拒絕了他,“敢問公子姓名?”
“高飛。”
那男子說完便立即告辭離開了。
高飛,這個人,一定不簡單。聶雲真望了望他離開時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