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國寺十幾裏外的一個幽靜樹林,夜色如飄渺的薄霧般籠罩著整片樹林,一縷清爽的微風輕撫過每一片樹葉,弄得它們唰唰作響,呼嘯間還伴著斷斷續續的蟲鳴聲,既清脆又悅耳。
李獻之穿著一件青色的長衫,右手提著燈籠,黃色的燭火被風吹得忽明忽暗,周圍的樹木的影子也跟著搖晃,腳下的枯葉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前麵那條蜿蜒而上的小路,給人一種走在陰間的錯覺。
李獻之:“我感覺我在拍鬼片,你信不信待會兒跑出來一個人,我會立馬去世。”
AI:“你放心,你現在的樣子更容易讓別人去世。”
李獻之腳步一頓,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長衫,摸了摸腦後披著的頭發,眨了眨眼睛,好像有道理。
李獻之:“我們都合作這麼久了,你說話的語氣能不能別那麼拽,好歹客氣一點。”
AI:“你可以投訴我。”
李獻之:“行,你拽,你是哥。”
他沿著那條小道又走了一會兒,穿過一片靜謐的竹林,竹林的背後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泊,皎潔的月光傾灑在平靜無波的湖麵上,明亮的像是一麵碩大的鏡子,折射了月光,點亮了周圍。
李獻之站定,伸著腦袋左右打量了一圈。
山野晚上的視線看不遠,但借著這湖麵的月光,倒是能比其他地方看的遠一些。
除去右邊林子看不清的漆黑一片,和前方幾米高的峭壁外,其他地方還是比較寬闊,可是瞧著這靜的發慌的樣子,不像是有人在啊。
李獻之:“這荒無人煙的,你確定目標在這裏?”
AI:“確定,他現在就在右邊的小岩洞裏。”
李獻之:“啊?!我怎麼沒看見!”
李獻之聽著眼睛不自主的向右邊瞟了一眼,整個崖壁黑秋秋的,不要說是洞了,就是崖壁都看不不大清楚,瞪直了眼睛也就能看見模糊的形狀。
李獻之:“哥,我沒別的意思,我就問問,你確定我待會兒脫了衣服,他能看見?先不說這能見度,暗的地方看亮的地方是好一些,我可知道禪定是閉著眼睛的...”
AI:“是你自己說要為科學奉獻,主動脫一把,現在慫了。”
李獻之:“誰說我慫了,你可以說我膽子小,不能說我慫!”
某人重重的把手裏的燈籠放在腳邊。
這不是羨慕其他人脫一把就能拉進度嘛,他就是想省點力氣好不。
AI:“我算準了時間,今天的亥時,是他禪定結束的時間,也就差幾分鍾了,他一定會睜眼的,而且他武功很高,夜裏視物如白晝,絕對能看的清清楚楚,你放心,絕不會讓你白脫。”
李獻之:“....那我奉獻了,別錄像....”
得到AI的保證,李獻之也放開手腳來幹,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腰帶,二話不說的就扯了下來,隨後是那件青綠色的外衫,白色的內襯,一件件的被他扔在了旁邊。
最後非常幹淨的站在湖邊。
他看著湖麵,畏畏縮縮的伸出腳,探了探溫度,夜裏水很涼,甚至跟冰水似的,他皺了一下眉頭,忍著雞皮疙瘩一步步朝著湖中央走去。
這山裏的湖水夜裏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就是那溫度冷的紮人骨頭。
他站在湖的中央,水剛好漫到他腰處,這湖泊不大不小但水卻一點也不深,想裝落水都得是自殺,而此時他離目標最多不過六七米的距離。
這個世界的目標叫靜緣。
惠國寺下一任主持,也是池國境內唯一一個拿到【聖】字稱號的和尚。
這靜緣是個孤兒,幼時被現在惠國寺住持虛雲和尚在一處荒山上撿到。
主持見他佛相不錯,又是在幽穀之中讓他遇見,覺得此子與佛有緣,便收為弟子,賜法名和安,意喻和樂安定,法號靜緣。
這靜緣也極其聰慧,少時便好學,十二三歲就熟讀各類詩書,佛經,秘典,十六歲就能和各國佛者論道,廣開佛壇講佛,之後為了佛法便決定孤身一人周遊各國,感受世間佛法真理。
這一去就是十四年,等他再回到惠國寺,已經是當今公認的佛學第一人,那時他才三十。
而這入世的天才永遠如一顆明珠,哪怕在一堆珠子裏,也是最耀眼的那一顆。
靜緣的天賦不僅僅在佛學造詣,就連武藝也是盡得惠國寺真傳,是當今一等一的高手,隻是佛門中人以和為貴,他很少動手,所以也摸不清他武功的真假深淺。
但也總有些人為了追求的名望,找上門,不過卻是連一般的武僧都打不過,就更別說靜緣了。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或許博學,懂得這世間所有的佛法,摒棄所有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