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睜黑眸(1 / 3)

前情往事

陳子皓的死,隻是一場醉酒後的意外。

夜風吹起的運河上,陳子皓一手扶著橋上的欄杆,一手拿著瓶喜力不停的往嘴裏灌。雖說借酒消愁愁更愁,可煩勁兒上來,誰還管那麼多。

幾瓶啤酒下肚後,他的臉張成了的酡紅色,大腦也有些不清醒,迷迷糊糊地看著不遠處,總覺得有個亮點,就想伸手去夠,可伸著伸著,腳底一打滑,直接倒栽著就下去了。

夜晚十一點,運河人家幾乎都已閉戶,而因為喝多了的緣故,陳子皓那微乎其微的掙紮,也頓時化為了泡影。死亡的威脅步步緊逼,最後的一句呼喊,也被扼殺在了喉嚨裏,窒息。

回首起陳子皓二十多年的人生,亮點不多,除了每年完美的考試分數,之後就是今天讓他買醉的原因,還有他在孤兒院長大的身世。

當年不到一歲的他被人丟在孤兒院門口,院裏的老師發現他的時候,他正靠在門旁邊的樹上睡著。當時他的手裏拿著一個嶄新的變形金剛,脖子上係著一根用紅色線繩搓得顏色極亮的小葫蘆。除此之外就隻有一張帶有出生年月的小紙條兒。

就這樣,小小的他沒有哭鬧沒有任何意識的成為了安心孤兒院的一員。陳子皓的名字,也是當年領他進院的那個老師給起的。

那些年,孤兒院的男孩兒很少,僅有的幾個,除了陳子皓以外,大都有些身體或智力上的缺陷。

而被丟棄到這裏的女孩兒卻是男孩兒的很多倍,原因都差不多。除了殘疾,要麼是重男輕女;要麼,就是因為窮。所以,長在一群小姑娘身邊的他,格外受不了女孩子的嬌氣和吵鬧,也越來越願意和男孩子玩在一起,哪怕是有缺陷的男孩子,即使靜靜地坐著,他都覺得舒心的多。

所以在長大後,明確了自己的性取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好像,天生就該如此一樣。

雖然身世是不幸了點兒,可他在政府的資助下上學後,在學校裏混的蠻風生水起。坎坷也隻是在工作上遇到的一點兒小麻煩,就是被人爆出了是同性戀這個事實。這也是為什麼大半夜的,他會獨自一人在運河橋上吹著夜風喝著酒的原因。

在這一係列的前提下,死,就變得如此容易。

......

另一個城市,沈宅。

柔軟的歐式大床上,躺著一個人。

他臉色蒼白,濃黑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同樣泛白並且有些幹的薄唇上,慢慢的恢複了一絲血色。因為昏迷的時間很長,本就略尖的下巴,現在顯得更加的尖,卻又擋不住那份哪怕沉睡著,都遮掩不了的俊秀。

他原本微弱平和的氣息也略加急躁起來,眉頭越擰越深,雙眼若有似無的總想要張開。

牆上的指針規律地跳動。床上的人,隨著心髒開始強有力地跳躍,那雙比桃花眼略微細長些的眼睛猛然睜開,露出漆黑無比的眸子。

混沌隻是初睜時的一現,繼而到來的恐懼與驚悸,卻通過這雙黑眸,暴漏無疑。

沒人發現在這個看似平常的夜晚十一點,沈家二少爺的心髒,曾經停止了十三分鍾。而在十三分鍾之後,昏迷了一年的他,卻睜開了緊閉了許久的雙眼。雖然,卻再也不是那個曾經的他。

陳子皓不顧身體的麻木,使勁兒坐起身來環顧著四周的情景。

‘奇怪,怎麼身上又酸又疼?這兒....是哪兒?’陳子皓一邊仔細的觀察,一邊用雙手揉捏自己身上僵硬的肌肉。

幽暗的地燈擱置在牆角,發出柔和的光。寬敞的屋子裏,白色的歐式家具被燈光沾染上一層金黃,與之相互輝映的是米色美式複古壁紙。頓時讓光更加柔和。

摸了摸蓋著的薄被,就像看的巧克力廣告的廣告詞一般,盡顯絲滑。仿佛什麼都沒蓋著一樣輕盈,舒適。連身上,都被人給換上了一身絲質的分體睡衣。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是掉進運河了麼?這是被人救了?’陳子皓有無數的疑問。

以至於掩蓋了他該察覺的自身的變化。

問號兒太多,陳子皓覺得應該要去尋找答案。掀被下床,卻發現腿有點兒軟。隻好扶著身旁的家具,一步步走向房門。好在,走起來以後,腿部的不適,慢慢的得以緩解。

打開白色的實木雕花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道寬敞的走廊,因為牆上的壁燈還開著,所以走廊裏並沒有那麼暗,牆上依舊是屋內款式的壁紙,而走廊的地上卻鋪著精致的地毯,依次向兩邊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