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顏芷綺的吩咐,廖三苦著臉點頭道:“是!”
當廖三和呂青走遠後,後者朝著前者怒道:“你丫的不會說話不懂閉嘴啊。”
“咳,我也就隨口一說。”廖三撓撓頭,一臉的後悔。
兩人再次到了火場外,這裏擺滿了屍體,有些是焦黑如碳,有些則是被燒到一半,還有一些完好無損的,不過麵色發青,口鼻黑灰,明顯是被煙給熏死的。
兩人招呼了血狼衛,他們都是認識沈玉嘉的,查看的速度很快,不過這一次的屍體數量,可要多了,足足二十具胖瘦不等,但身高卻是差不多的焦黑屍體被他們抬上了車,一車車暈倒了顏芷綺麵前。
無論怎麼看,也根本無法從屍體裏找出沈玉嘉,亦或者就算他在裏麵,眾人也無法辨清,可是顏芷綺就是一根筋的要尋找,絲毫不顧及焦黑屍體上的臭氣與屍油,眼眶紅紅的翻看著,摸索著。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眾人看著顏芷綺依舊在屍體堆裏翻看著,他們沒辦法,隻好請寧醜出麵,經過他幾番勸說,又是擔心屍體放久了產生瘟疫,又是怕敵軍快要殺來,才將顏芷綺給勸離開,組織大軍,準備應付梁國的軍隊。
寧醜在這邊勸說,而朱縣丞也在另一邊一次次勸說,事請發展到現在,前來拜祭的百姓已經換了好幾批了,可是還有很多百姓過來,特別是附近鄉鎮裏收到消息的,也紛紛趕了過來,朱縣丞是勸了又勸,終於把衙門口匍匐的百姓們勸走了。
如今是多事之秋,梁軍和齊軍很快就要在河陰開戰了,到時候難免會出現慌亂的景象,朱縣丞為了讓大家早作準備,便讓張驥派人通知從各鄉鎮趕來的百姓,讓他們速速回去做逃難的準備。
直到事請平靜下來,朱縣丞才命幾個衙役在衙門裏守靈,自己則回到房中脫下麻衣白巾,喬裝一翻過後,悄悄的離開縣衙,來到了濟安藥鋪後,從後門進入裏麵。
“楊大夫,大人情況如何了?”
楊大夫搖頭一歎,道:“大人脈搏時強時弱,老朽也不知他能何時舒醒啊。”
“唉!”
朱縣丞重重歎息一聲,又問道:“那趙教頭呢?”
“趙教頭已無大礙,隻是身上多處刀傷,加之失血過多,還無法動彈,老朽已經給他喂過藥湯,他剛剛睡下了。”
“咳……”
朱縣丞又歎了一口氣,道:“如今梁國大軍逼近,準備和齊軍在河陰縣裏開戰,你說他們誰勝好?”
“誰輸誰贏豈能是你我確定。”
楊大夫搖搖頭,又道:“梁國雖然假借討伐弑父皇子的理由,但攻下冀州後,也算對冀州百姓不錯,隻是對待難民和匪寇的事請,梁國實在是,唉……不說也罷,而齊國,雖說不上壞,也沒什麼好的,梁國都拿出他們諂害忠良之後的證據了,孰是孰非,更不有我們定,如今在老朽眼裏,戴大人才是青天啊!”
聽到這句大逆不道的話,朱縣丞是暗暗吃驚,雖然他心裏也讚成楊大夫的言論,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說出來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不怕?”朱縣丞好奇道。
“我怕什麼?”
楊大夫笑笑,道:“我都年過半百了,還有什麼好怕的,這一仗若是梁國勝了,一切照舊,可若是西齊勝了,梁國將會麵臨絕境,而我們也將再次變會大齊子民,但是戴大人是否能光明正大的走出來,還是兩說的事!”
聽到這裏,朱縣丞這才想起這次的來意,於是他便問道:“這次領軍的主帥你才是誰?”
“老朽已經聽說了,是玉門守將的後人,顏芷綺!”楊大夫回道。
“嗯,正是此女,不過大人在黃魯莊園裏繳獲的怒龍刀,乃是太祖皇帝賜予顏家的,今天那顏芷綺看見後,想索要此刀,而且答應無論是什麼條件,她都能接受!如此,我們何不……”
“不可!”
楊大夫已經知道朱縣丞想說什麼了,他眉頭深鎖道:“你不感覺這事情有蹊蹺嗎?”
“什麼蹊蹺?”朱縣丞疑惑問道。
“昨夜才被奸人偷襲,今天顏家軍便進城了,這兩者間難道就不會有什麼聯係?你也知道,戴大人在一個多月前,還是大理寺少卿啊!梁國的皇帝為什麼會將他派到河陰來當知縣,這是貶職,還是有意的抑揚!誰能說明白,若是後者,此等人物難道就不會被西齊所忌憚!在聯想昨夜和今天的事請,我看最好還是不好說吧,一切等大人醒來後,讓他定奪!”
聽到楊大夫的話,朱縣丞渾身一顫,暗道幸好下午時自己忍住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但他同時也驚異的看著楊大夫。
楊大夫一手撫摸山羊胡,一副智者老成的道:“薑還是老的辣,二老爺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