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3)

原以為要為這個問題起爭執,哪想賽裏斯隻是點點頭,就不勸了,讓諾布很鬱悶。

圍在榻下的兩頭猛獸突然抬頭,警惕地注意著同一個方向,擺開備戰姿態。賽裏斯和諾布同時循著那方向望去,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原來是二世來了。

二世已經二十五,比起當年更加高大健碩,俊朗的外表更添幾分成熟魅力,連那股盛氣淩人的氣魄也稍微沉穩內斂,張揚卻不囂張。

諾布見到二世,一張臉頓時變黑,就像出門踩到了狗屎一樣。他隻向墨特揚頷致意,壓根兒不鳥王子。

賽裏斯雖然很禮貌地起立迎接,卻也僅止於此:“有什麼事?”

二世注視著賽裏斯,這位失蹤了幾年,突然出手相助的死對頭。

“你的提案……你沒有必要用自己做餌。”二世說罷,又傲慢地補充一句:“我不要欠你太多。”

賽裏斯失笑:“嗬,你欠我的早就賠不完。而且這一次是我自己下的決定,並不準備改變主意。更何況菲尼爾與巴頓那時的情況不同,他更狡猾,而且勢力更加穩健,以我們現在有的兵力要贏過他,除了出奇製勝,就沒有別的辦法。”

的確是想得周到,但二世還是挑出問題:“你的計劃漏洞很大,兵力分配不當。你所帶的隊伍隻是一小支,怎麼看也不是主力,即使你冒充成我,叛軍也不會輕易中計。如果他們不會全心追逐‘我’,計劃不就毫無意義嗎?”

“怪不得,你們的情報網也太弱了,開始是養虎為患,現在連情況都搞不清楚嗎?”賽裏斯嗤笑一聲,嘲弄意味十足。

二世眉頭一蹙,怒火似乎燃起了,可是頓了頓,又忍回去。

賽裏斯揚眉輕笑:“王子變得可靠了呢。”

聽罷,二世冷笑:“你的嘴也越來越毒。”

賽裏斯隻是笑笑,領上二世等人往室內走,準備詳談。

二世是第一次踏足賽裏斯的住處,他環顧房間,隻見到處都擺放著文獻資料,簡直就是一個小小資料庫,連薰香都掩不住泥板與草紙的味道。這樣的屋內環境顯得刻板,生活氣息淡溥,比起住所,更像是議事工作的場所。

“你的生活還真乏味。”二世一邊入座,一邊給予評價。

賽裏斯淡笑:“當然不及王子夜夜笙歌來得多姿多彩。但玩樂過度會勞神傷身,建議王子也稍微陶冶性情,多讀幾卷書。”

聽了這句話,二世感覺就像從荊棘叢裏打滾過來,被刺得傷痕累累。眉頭一陣狂跳,他深呼吸了好一會才忍下來。

期間諾布已經擺弄了一些酒水招呼,見二世吃鱉,暗爽在心裏。

賽裏斯舉杯致意,然後抿了一口香醇酒液,開始話題。

“難道你真的不清楚菲尼爾為什麼要留你活口?”

“你清楚?”收拾了心情,二世急著問。他也很好奇,像菲尼爾那麼精明的人不會輕易出錯,竟然妄想活捉他?這是一個低級錯誤。

“七年前,我刺了他一劍,自那以後,他一直在生病,對嗎?”賽裏斯想起自己的兄長,笑容才真正消去。

“的確。”二世點頭,就因為菲尼爾那副病弱的模樣,大家才會忽略他。

“恐怕他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了,所以聽信希泰美拉的饞言,以為隻要將你送上祭壇就可以換來新生,所以他們一定要活捉你。而我的計劃就是要迎合他們的企圖,我會盡量拖延,而你就做自己該做的事吧。”

“希泰美拉不是死了?”

“死?還沒有。”賽裏斯微笑:“她還要幫我一個大忙。”

“什麼?”

“二世,比起你,她更想將我送上祭壇。”賽裏斯十分清楚希泰美拉的仇恨心,他對希泰美拉奪‘愛’在先,毀容在後,那個女人恐怕對他恨之入骨,每天都在詛咒他。

二世聽了,凝視賽裏斯片刻,把一切重複想了一遍,也就認同計劃:“反正七天後就要開始行動,你都安排好了嗎?”

“或許你應該首先回答?”

“哼,我這邊都準備好了。”

“我也是。”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二人的談話。諾布去應門,得來一個意外信息,竟然是尼撒來訪。

“那個先知?”二世還記得尼撒,自從尼羅河上一別,已經幾年沒有再見。

賽裏斯也感到意外,這幾年他們通信的次數掰著手指頭就能數完,他相信尼撒不會是專程前來探訪的。那位擁有先知能力的舊識可能帶來了一些重要信息。

“那就請他進來吧。”

二世並不想見那先知,便起身告辭:“先走。”

賽裏斯也不攔他,輕點頭應了。

二世臨出門前突然駐足,凝視賽裏斯片刻,目光停駐在那張溫文爾雅的麵具上頭,感歎道:“我對你依舊沒有改觀。”

目光巡過那高大健碩的身軀,賽裏斯淡淡地回道:“彼此。”

恐怕今生今世也不會喜歡對方,也成不了朋友。

這頭二世嗤笑著推門而出,尼撒恰巧進來,打了個照麵。

“咦?!”

首先發出驚歎的不尼撒或者二世,而是跟在尼撒身後的一名隨從。那人包得十分嚴實,十分可疑。

二世原想就這樣離開,聽這一聲,便止步,凝神注視這名奇怪的隨從。

“哦!這不是二王子。”尼撒不著痕跡地輕移步擋在二人中央,他將隨從往房間裏帶了一下。為了絆著二世,尼撒發揮中年紳士魅力,笑露一口白牙:“別來無恙吧?哦,看來你正麵臨重大抉擇,努力吧。”

聽了批語,二世稍一分神,賽裏斯已經上前迎接尼撒。

“真是很久……”賽裏斯臉帶微笑,客套話的話自然而然就出口,隻是說到一半的卻膠住,他瞠目瞪緊那名隨從,雖然那人實在包得嚴實。他緩緩將手伸向那蒙麵的人,聲音竟然有點顫抖:“可以摘下這塊布嗎?”

然而對方比他更快,精準地握住他纏滿繃帶的左手,立即就問:“怎麼弄的?受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