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有這麼個瘋子正在不離不棄地追蹤自己之後,蘇漫漫幾乎不離開公寓一公裏半徑範圍,穿著也盡量樸素簡單,箱子裏那些洋氣的衣服全都落灰了。
她就是幾件女學生裝換著穿,長卷發梳成麻花辮,更顯得年紀幼小,活脫脫一個未成年女孩,跟交易所金融白領的風采牛馬不相及。
她現在的工作就是配合魏若來,他說咋整就咋整。最近他去那個聖玫瑰私立學校比較多,當了代課老師。
但是,他始終沒讓蘇漫漫正式安頓下來,行李箱都沒讓打開。估計學校那邊並不安全?或者他找的那個人並不靠譜?
蘇漫漫今天沒有確定的工作,她依舊在一公裏半徑內的所有店鋪打卡,中午時分正走到一家糖果店。
“糖葫蘆!”一陣驚喜讓蘇漫漫的聲音振奮起來,“老板,給我來五串,四串包起來。”
此時此刻,糖葫蘆攤位上,正有一位男顧客在付錢。他穿著西式呢子大衣和禮帽,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剛剛接過老板遞過來的糖葫蘆。
她的聲音讓男顧客轉過身子,視線漫不經心地劃過蘇漫漫,好巧不巧,蘇漫漫正好轉頭看老板做糖葫蘆,朝向他的,是個垂眸的側臉。
男人的眼眸瞬間瞪大了,瞳孔中放射出異彩,這個女孩就是他要找的人!
早川澄明一時間頓住了,他沒想好是立即上前抓捕女孩,還是跟蹤她,找到更多線索?
他沒有執法權,這裏是法租界,他要抓人必須搖人。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兩人無意中在糖葫蘆攤位前的對峙,完全落入了街對麵的一位美女眼中,她便是剛剛從白玉蘭茶館出來的蘇辭安。
蘇辭安眉頭微蹙,心頭一動,原來早川兄妹之前找上自己,根本就是認錯人了。
但是,這樣一個小姑娘,居然引得早川這個瘋子那麼重視,那蓄勢待發而又患得患失的樣子,就好像是發現了期待已久的獵物,生怕失去不敢輕舉妄動一樣,關心則亂!
蘇辭安知道這個時候過去截胡,等於當麵戳早川的眼珠子,自然不能幹這種事。
但這姑娘無論幹了啥,必然是跟日本人屬於對立陣營,自己是救還是不救呢?
一陣刺耳的撞擊聲,一下子把大家的視線拉回了馬路上。一輛黑色轎車橫衝直撞到了便道上,司機聲嘶力竭地喊著:”行人避讓,刹車失靈!“
這下子商業街上的行人全跑起來了,亂成一團,早川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但他隻看了一眼,便收了回來。
然而,僅僅一分鍾間隔,當他再次看向糖葫蘆攤位的時候,意外發生了,那裏根本沒有什麼女孩,隻有一個收攤的小販。
一瞬間,血全湧上了頭頂,早川的臉色變得陰森恐怖起來。
他幾步衝向攤位,一把薅住了攤主,厲聲道:“剛才那個女孩去哪兒了?!”
攤主是個健壯的胖子,塊頭很大,根本不怵他,翻了個白眼道:“我哪能知道呢?人家買完了就走了唄,你不是一直在看著嗎?鬆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