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敷衍著點頭,老媽您就放心走吧,我都快領身份證的人了,還用您來操這份心……
電視屏幕上的一則晚間新聞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今晚在東都二街發生的一起汽車追尾事故造成了二人死亡。經調查核實,其中的一名死者是司機,在事故發生後當場死亡,而另一名則是當今樂壇堪稱新一代小提琴王子的天才少年陳適,在送往醫院兩個小時後不治身亡,年僅22歲。”
老媽拿手在我麵前晃了晃:“來夏,你這是發的什麼呆?”
我一驚,抓住老媽的手:“媽,你聽到沒有,他死了……”
“誰死了?”
“那個那個……陳適啊。”我手指著電視,可是它已經在播報下一則新聞了。
“誰是陳適?”
“呃……我不認識。”
“不認識你鬼叫些什麼啊?”老媽很不滿地給了我一個栗子頭,“剛才我跟你說的話你都記住了沒有?”
“剛才你跟我說什麼了啊?”
“你這丫頭怎麼……哎,我剛才是告訴你,這些毛巾是掛在這裏的,備用的牙膏放在櫃子的第一層,還有衛生巾什麼的都在這裏,不夠了要記得到下麵的超市裏去買,還有……”
我心裏歎了一口氣:學姐知道了這個消息的話,不知道會怎麼傷心呢。
“喂,你蹲在那角落裏做什麼?”
“……”
“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陳適。”
“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不知道,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在這裏了。”他四處張望了一下,“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我家啊。”
“你家又是哪裏?”
“我家在地球啊。”真不明白我怎麼會這麼有耐心跟他饒舌。
他站了起來,比我高出一個頭。他低下頭來看我:“那麼,你又是誰?”
“我叫來夏。”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他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
“對不起,我的鬧鍾響了……”
我伸出手去,一把抓過鬧鍾,微微睜開一隻眼睛:“六點半了啊……再睡一下下……”
突然,我騰的一下坐了起來:陳適?是夢吧?
我拚命拍自己的臉,真是邪門,昨天他剛死,昨晚我就夢到他了,算命的說我天生通靈,這話不會是真的吧?
不過,盡管我努力回想,夢境中的陳適的臉是那麼模糊,我隻記得他比我高一個頭,身形有些偏瘦,有些單薄,樣子斯文,其他的,就沒什麼印象了。
我跑到盥洗室裏去漱口,冰涼的清水被我在口中翻攪了不下十遍,然後吐了出來。小的時候,外婆告訴我,這樣子能衝洗掉身上的晦氣。
再走進媽媽的臥室,發現她的行囊已經不見了。
來到學校的時候,仍是精神恍惚,於是又不可避免地被老師請到教室外麵去了。
我趴在走廊的圍欄上,再一次用目光迎接姍姍來遲的紅色山地車,隻不過,這次莫離換了一身紅色的外衣,跟他那輛超炫的山地車配得恰倒好處。
我正看得入神,肩膀上被人重重一拍,我轉頭一看,是古涵學姐。
我湊到她鼻尖上仔細地瞧:“學姐,你幹嘛戴那麼厚的一副墨鏡啊?”
她吸吸鼻子:“昨晚把眼睛哭腫了,沒辦法見人。”
我正想擺出一副悲傷的表情勸她節哀順便,不料她重重地拍了我一下:“來夏,你是不是一名忠實的音樂愛好者?”
“是、是啊……”我敢說不是嗎?我的飯碗可是捏在她的手裏啊。
“那麼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她說著拉起我就要走。
“又要去哪裏啊,學姐?現在還是上課時間呐。”
“那你為什麼不在教室裏上課?”
“呃……我被老師罰站……”
“那就跟我走吧。”
“學、學姐,你想拉我一起逃課?”
“反正你現在也沒在聽課啊。”
“那不一樣,一個是主動的,一個是被動的……”
“那結果還不是一樣?”
“呃……”
“為了我們心目中完美的天才王子,逃一兩節課又有什麼關係?”
“咦?難不成學姐你是想帶我去……”我話沒說完,人已經被她拉到了樓梯口,正巧碰上晃晃悠悠走上來的莫離。我們從他身邊擦過的時候,我明顯地接收到他眼神中幸災樂禍的笑,仿佛在說:“來夏你終於從量變發展為質變了啊。”
我我我是被逼的啊……我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