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部,什麼最多?是不是就是這三樣:熱土、沙土、塵土?
西部萬裏疆域,廣袤而遼闊,有許多尚未開發而富饒的土地,那是希望的熱土;
西部有塔克拉瑪幹、巴丹吉林、烏蘭布和、庫姆塔格、騰格裏、柴達木、毛烏素等大沙漠,共達130多萬平方公裏,占了全國土地麵積的百分之十三,那裏都是沙土;
西部除了荒涼、貧瘠和寒冷季節的冰雪外,最令人討厭的便是塵土。西部的塵土最多,西部的塵土可以席卷和覆蓋熱土、掩沒沙土……然而塵土不是西部的專利,北京也有塵土,綠水青山的南方和東部也有塵土。
熱土,令人產生激情,因為熱土有溫度,有感情,它讓有思想和智慧的人類可以在那裏創造幸福、建設美好;
沙土因缺水才成了沙土。沙土板結而凝滯,陽光照射下它能把一切生命燃盡,陰冷的月光下它也能把所有活性的生命化為僵屍;
塵土沒有根,隻有源,它借風而動,動之作威,威者大多發淫性,通常可以迷人眼睛,也能摧毀正義,更能掩沒美麗……
“三牛風波”發生在西部,西部的武威。“三牛風波”因此讓我聯想到了西部的三樣東西:熱土、沙土、塵土。
熱土、沙土、塵土,其實在哪裏都有。它在客觀的現實中,它在我們的思維和意識裏……它因此也讓我想到了幾十年來中國時時都在提及的“解放思想”四個字。透過“三牛風波”的全過程,我們怦然感到心跳的是:中國走到今天,我們的命運竟然依舊與“解放思想”四個字貼在一起!
每年3月初是中國“兩會”召開的時間。2012年的全國人大會議是在3月5日開幕。7日上午,是甘肅省人大代表團的開放日,許多記者擁到了甘肅代表團的開會處,不曾想到的是“三牛事件”再次成為記者們關心的熱點問題。
這一天出來為“三牛事件”公開發表意見的是全國人大代表、甘肅省委書記、甘肅省人大主任王三運同誌。武威的“公選”是2011年12月9日正式在報上刊發公告的,兩天後的12月11日,人們從新華社和中央電視台的新聞中知道了王三運出任甘肅省委書記。當人民網記者在開放日上問到“三牛事件”時,王三運書記非常肯定地回答,我認為這是很有勇氣的,是很有智慧的,是很有激情的,也是很有作為的一項舉措。我對這個事評價很高。
這也許是官方級別最高的人物就“三牛風波”所作的結論性的公開表態。之後的時間裏,我們已經很少看到就這一事件還有什麼奇談怪論。
然而就在王三運書記向中外記者闡述對“三牛風波”看法的同一天,武威的火榮貴書記也在他們組織部舉辦的“公選”幹部培訓班上發表了一個長達3個多小時的講話。全部內容是我在采訪結束回京後見到的,讀後令我心情難平……
火榮貴在這次講話中講的幾件事,我在寫作時征求過他們的意見能不能發表。他說有沒有不可以宣揚的“家醜”並不等於我們武威是不是比別的地方更“醜”,西部有些地方比我們這兒可能更嚴重。
我相信他的這一說法。
事實上中央為什麼在近期一再提到“解放思想”的問題?是因為中國通過30多年改革開放,已經完成了現代化進程的初期階段的奮鬥曆程,國家比以前強大多了,人民的生活水平也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提高,我們的經濟總量實力進入了“世界第二強”。在這樣上台階的重要曆史階段,社會各個方麵暴露出的問題則更多,更讓我們常常措手不及、難以應對。轉型時期呈現的許多社會矛盾和心理衝突,糾結在一起時,會變得很敏感。一件小小的事情、一個看起來不足掛齒的人的某種行為,都能引發社會公眾在心理上動搖對國家、對民族的基本感情,甚至對我黨的執政能力和現實生活產生顛覆性的基本價值判斷。這難道不是非常危險嗎?
另一方麵,許多人看到今天的中國如此強大,我們的經濟社會發展快超過發達國家的一些地區,認為還有什麼必要再談“解放思想”的事!其實這部分人的這種想法同樣危險,因為他們看不到國家所麵臨的種種挑戰和發展的機遇與困境,依然抱著守舊的意識在等待天上掉餡餅,或者順著潮流碰運氣,其結果是他們的思想更加僵化、更加固步自封,即使上帝給他喜馬拉雅山冰雪融化的推力也白搭。
還有一種人的意識和思想更危險,甚至可怕:他們吃的穿的和享受的,皆是改革開放所帶來的好處,皆是我黨英明領導和全體人民努力奮鬥帶來的好處,但他們仍然不能滿足,缺乏基本的感恩之心和感激之情,總是站在極端自私、極端狹隘的立場上,在窺測和挑剔執政黨和執政者及社會進步中的每一個邊角的、邊緣的、非主流的問題,進行無限度地放大和歪曲,總是以所謂的“進步”、“文明”、“人性”、“仁愛”、“公平”等等好聽悅耳的話語,來對現實的今天橫加指責,從而達到滿足個人的個性和利益的目的;有的甚至不是從基本的利益和基本的價值出發的,隻是抱著讓社會“好看”、讓執政者出醜的心態在聲嘶力竭地叫喊著某種“訴求”,細細撥開他們這種所謂的“訴求”的麵紗時,會發現竟然是那麼的無聊和低級。但我們萬不能小視這種無聊和低級,因為它常常被反動的、落後的、敵視我們的勢力所利用。這種人的所做所為,看起來並沒有直接代表著敵對勢力的利益,但其實是在幫助敵對勢力實現著他們不可能實現的某種陰謀和目的。這不是更可怕嗎?
今天的中國,解放思想依然不是簡單的進與退的問題,而且還包含著興與亡的曆史選擇。
從中東到利比亞、到敘利亞,再到南海問題,難道我們還沒有看清世界上某種強大而不可告人的勢力在對我們中國的發展和崛起,試圖實施拔刀攔路、槍炮阻擊的形勢?
中國如何辦?鄧小平、江澤民、胡錦濤等早已給了我們明確的答案:解放思想一刻也不能停,解放思想是我們民族發展、國家昌盛、人民幸福安居和戰勝一切、應對各種複雜局麵的法寶!
有人認為,解放思想是那些發展快、與外部接軌容易和鄰近西方世界的發達地區才需要。那肯定是錯的。曆史從另一方麵也早已證明,越落後、越邊緣、越保守的地方才越需要解放思想。
有人認為,GDP已經接近世界先進水平、人民生活到了小康水平的發達地區就可以不要解放思想了。那肯定也是錯的。不說當今世界形勢複雜多變,不說物質世界不能代表精神文明,就說一個簡單的事:某地方一個村民鬧事、某工廠一樣毒膠囊、某城市一次火災、某地方發生一次高鐵事故……你能再維持原有的快速發展與和諧社會氣氛嗎?沒有了基本的建設環境、沒有了民眾心平氣和的社會環境、沒有了上下內外團結一致的心理環境,你還能發展什麼?幸福什麼?
人,一無所有時,可怕;人,什麼都有了,不知幹什麼;不知想什麼時,可怕;人,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對什麼都不想說聲好、對什麼問題都從反麵去理解和認識、什麼時候都不想表達自己的心意、自己的真誠和自己的感情時,不是更可怕嗎?
靠什麼來解決這些已經在我們社會中出現的問題呢?
解放思想和理想信仰。
思想解放者,才會有理想和信仰。理想和信仰的建立,是需要在不斷解放思想的過程中形成、產生並實現完美和堅定下來。
關於“三牛風波”,有人認為這是火榮貴和武威人鑽了現有人事製度上的某些“空子”給自己做了一次秀,或者說是甘肅和武威與清華大學“合謀”導演了這場企圖顛覆中央政策的“鬧劇”!
否也。對持這種觀點的人,我們先不去作人格和品質上的分析,簡簡單單的回答是:他們並不了解甘肅和武威其實是在進行一場為實現新跨越和大發展服務的解放思想戰役,焦三牛等“火箭式”提拔及整個武威的“公選”僅僅是這場解放思想偉大戰役中的一個局部環節……也可以說,它是整個西部大開發中的一個動聽而響亮的音符而已。
這種感覺是我踏上甘肅這塊今天仍然貧瘠、落後的熱土後的第一印象。無數事實已經證明,暫時的貧瘠與落後並不可怕。我寫過廣東東莞的發展史,我知道30年前那裏的土地、那裏的百姓並不比現在的甘肅等西部地區好多少,但他們舉著鄧小平解放思想的旗幟,用不到30年的時間在那片土地上建起了世界最大的加工廠,實現了幾個世紀的跨越;不要以為我的家鄉——蘇州便是天生的富國天堂,如果當年不是解放思想,盯著國際一流水平填平和夯實那些湖湖塘塘,怎麼可能有現在一天創造一個億經濟價值的“蘇州工業園區”;我還知道,如果不是連雲港人敢於用解放思想的勇氣去探索“石頭如何在水中不沉”的道理,他們不可能在短短的五六年時間裏把一個破爛得連西部小城都會嘲笑他們的“蘇北西伯利亞”,改變成今天已經氣吞山河、傲視世界的現代化“東方橋頭堡”;我還多次去過也屬西部的鄂爾多斯,那裏的城市、那裏的百姓、那裏的沙漠已經變成綠洲的現實,你相信僅僅是因為他們的地底下有煤、有氣的原因?有煤、有氣,甚至有黃金的地方不止鄂爾多斯,為什麼那些地方依舊“沙茫茫,人饑黃”?是因為鄂爾多斯人靠解放思想實現了自己科學發展、跨越發展的目標……
今天的甘肅人告訴我,他們現在已經明白一件事:什麼正當的理由、什麼客觀的條件,不如真格地把解放思想這事做好、做紮實了,就不信落後的、貧瘠的甘肅永遠貧瘠、永遠落後!
正如履新才4個多月的甘肅新任省委書記王三運所說,甘肅其實並不缺什麼,資源上沒有障礙、市場上沒有障礙、政策上更沒有障礙,要說障礙隻有一個是觀念問題,一個是手筆問題。這兩個問題說穿了就是思想解不解放的問題,思想解放了,“建設幸福美好新甘肅”的目標就不會太遠。
由於時間關係,雖然我沒有來得及去考察和感受甘肅省正在實施“中心帶動、兩翼齊飛、組團發展、整體推進”的區域發展宏偉戰略,但僅憑武威此次“公選”得以成功進行,焦三牛這樣的一批清華學子得以如此被重用為例,其實我們已經可以感受到甘肅各地正在實施的區域跨越式發展的陣陣熱浪。試想,不是甘肅省領導親自到清華大學與校方簽訂《戰略合作框架》,2010、2011兩年中怎麼可能有21位優秀的清華學子到甘肅去工作呢?沒有了這個前提,人們也就看不到焦三牛他們“火箭式”升遷的事情出現。同樣試想一下,當“三牛風波”處在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狀態時,省委不給武威撐腰,火榮貴他們能挺到今天,順利將三牛等“公選”幹部推到領導崗位?恐怕連火榮貴自己的位子也搖搖欲墜了。
“事實上,從2010年中央召開全國人才會議以來,我們甘肅在人才培養和用人機製問題上,一直按照胡錦濤總書記所說的‘以更寬的視野、更高的境界、更大的氣魄,廣開進賢之路’,從實際出發,著實在人事和幹部的機製和體製問題上進行突破性的試驗,比如去年全省公開選拔126名優秀年輕幹部,都是破格的,我們把條件從正常的‘3344’放寬到1年,4年變1年,這就是突破,這就是落實中央領導一再強調的要在選拔和使用人才問題上進行機製創新和進一步思想解放的具體行動。”省委組織部部長吳德剛同誌介紹說,支持和鼓勵各級、各地從實際出發,大膽創新,更是省委、省政府近年在人才和幹部引進、使用問題上所做的一項列入全省跨越性大發展的具體戰略任務,並且得到積極成效。
武威便是一例。武威的“公選”說到底就是比別人邁的步子更大了些,突破的幅度更高了些。
“步子不大、決心不硬,就不是真正的思想解放。”武威的火榮貴這麼說,也這麼做,所以他比別人的“火氣”大,他的“火氣”集中體現在解放思想方麵比別人的膽子大了一點。
中國的國情下,常常就因為這麼“一點”而改變了曆史進程、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改變了一個地區的麵貌……
以我自己直接和粗淺地接近甘肅、接近武威的經驗,我認為他們那裏不可能有什麼值得顯耀的“招商引資”,尤其是不可能招到一些可以支撐建立工業開發區門麵的大項目,但我錯了。當武威人帶我去市郊的開發區一看,我渾然不知所言:大西北、邊邊角的武威,竟然也有百億、十億的大項目在那裏安家落戶!
在一塊熱火朝天的工地現場,組織部長李明生一邊為我張著圖紙,一邊指著機聲隆隆的工地,說,這是劉偉平省長全力支持、市裏專門為引進人才而開工建設的“金熊貓公寓”。“上個星期市委、市政府作的決定,這星期我們已經把公寓的基坑完成了。”李明生有些自豪地告訴我。在工業開發區,所有的項目,都有具體的部門和具體的領導掛帥負責,“金熊貓公寓”是李明生他們組織部定點抓的項目。
誰說深圳速度隻有在深圳有?大西北的武威市現在也有。
到甘肅上任才兩個月的省委王三運書記第一次到武威調研,火榮貴既有幾分懼怕,又有幾分得意地把王書記領到他的“大手筆”工地現場——那條“一軸雙城三組團”、全長158公裏、可惠及全市120萬人口、投資45億的城鄉融合發展快速通道,火榮貴惟恐自己的“大手筆”不被新任省委書記看好,於是提前在腦子裏裝了許許多多“生動而具體”的準備材料,哪知在現場,火榮貴對著圖紙、對著原野“指手畫腳”才彙報了不足5分鍾,王三運書記就笑著擺擺手,說,你不要再說了,我清楚,你這個東西合起來就是三個東西:工業新型化、城鎮帶狀化、農業現代化!
自以為“聰明超人”的火榮貴這回有些傻眼:王書記,你說行還是不行?
王三運一笑,朝前走了三步,突然回頭:當然行!接著又重重地對火榮貴說:你現在把這個打造出來,不管別人怎麼說,你把這個事給我幹出來!這是個好東西。王三運重複了最後一句話。
這是一條幸福百姓、富裕武威的金色大道啊!在建好的一段快速通道上,王三運一邊看,一邊感慨不已。
金色大道?火榮貴原來把這條158公裏長的城鄉融合發展快速通道稱為“金大快道”(西起涼州區的金太陽工業區,東至古朗大靖),聽王三運同誌如此一聲感慨,以為是領導記錯了大道的名稱,此刻的火榮貴心跳加劇,輕輕地問:王書記你是說我們的這條大道叫“金色大道”?
是嘛,你搞的不就是富裕武威、幸福百姓的金色大道嗎?這名字好得很!王三運認真地盯著火榮貴,再一次叮囑:你一定要把它幹好!
是!那一刻,火榮貴的內心猛地一震:領導的思想解放水平就是高一籌!
“金大快道”和“金色大道”,看起來僅一兩字之差,然而裏麵所蘊含的內容可就大不一樣了。武威人知道省委書記話中的期待和希望。
搞經濟建設是這樣,人才建設更是如此,且更加複雜而深刻。
火榮貴體會深切。他給我講了幾件發生在“三牛風波”之前的事,而這些事其實與“三牛風波”都有內在的聯係——
第一件事,火榮貴這麼說的:2010年元月,我到武威上任初始,一查全市800人左右的副縣級以上幹部編製,隻有6個空缺。僅僅這6個副調研員的空位子,在我到來之前的一個月也給塞滿了。就這個情況,怎麼辦?為了武威的發展,你必須動真格的,所以後來我們搞了個提前離崗——讓一部分並不稱職的人實際提前從崗位上下來,後來遇到換屆,又騰出一些空位,這樣才有了130個副縣級以上的幹部位子,才有了“公選”可以拿出31個位子來實現幹部隊伍的“增加新鮮血液”。“公選”其實也是被逼出來的一次解放思想,如果不這樣做,武威幹部隊伍的本地化程度已經到了超過95%以上的絕對飽和狀態了!
第二件事,火榮貴這麼說的:之前提到了那個孫偉,他來武威前就是清華大學團委副書記,副縣、處級幹部。這位年輕人是有培養前途的,我來後想提拔他,當時他在涼州區委任常委、副區長,幹得不錯,市委要考察提拔他時都說好,應該提拔,但真正到了最後時刻,有人堅持說,最好提拔到別的縣裏去,如果他在我們這兒提拔不是把這裏的位子占了嗎?市委最後隻好決定讓孫偉到古朗縣任副書記、代理縣長。孫偉後來在縣人大會上,被全票選上縣長。在武威這樣本地意識強、觀念落後的地方,用什麼樣的人是解放思想,而用人本身也得要解放思想。
第三件事,火榮貴這麼說的:傳統農業時代,武威的人才相對比較富餘,西北著名的甘肅農業大學也在武威地盤上的黃羊鎮。但後來以工業為主導的現代化建設來了,傳統農業不再在一個地區的經濟發展中占主導地位,武威的人才便大幅外流,近30年來武威考出去的大學生56000多人,回來的僅有5000多人,連甘肅農業大學也從武威黃羊鎮搬到了蘭州……這說明什麼?說明你這個地方不發展,你原有的優勢也將喪失殆盡,你就更應當加大力度解放思想,否則連你的子子孫孫都不願再回到這片祖先留下的土地。那時熱土就會變成冷土、僵土……
火榮貴的話,其實很值得人深思。
都說西部是我們國家充滿希望的熱土,然而假如我們一直固步自封、墨守成規,那麼這片熱土總有一天不再是發熱的土地了,它會變冷,被沙漠所吞沒,成為人類無法生存的“死亡之地”。這種危險不是不存在,而是就在我們眼前,如果再不解放思想,迎頭趕上,跨越發展,熱土就會變成埋葬我們的沙土和塵土……
物質世界的變化常常不會依照人類的意誌和願望轉移的。要讓沙漠變綠洲、塵埃化春雨,唯有人類高舉解放思想大旗,掙脫各種束縛,埋頭紮實苦幹,熱土才會到處生機勃勃、萬物盎然。
選人用人問題上,何嚐不是同一道理?
在西北,假如你有心觀察,就會發現:那些可以生長糧食和草木的土地,其實就在沙漠戈壁鄰旁,或者有的早就在沙漠戈壁的包圍之內。
希望的熱土與荒涼的沙土僅一步之遙。熱土如果不想被沙漠所掩沒,唯一的可能就是阻止沙漠的侵襲,而要阻止沙漠侵襲的最好辦法就是在板結的沙土上灌澆上清徹的水……灌水的過程就是解放思想的過程。
任何一個國家,都有自己的製度。製度是規範人類行為的一個方式,沒有它,人類就缺乏行為準則,沒有行為準則的社會隻能等同於動物世界——其實動物也很講究“規則”,它們的領地意識和親緣關係就是一種製度。
現行的中國人事和幹部製度,是規範和培養人才與幹部隊伍的一把尺子,這把尺子橫亙在我們麵前,時時都在提醒我們“應該這樣”和“不應該那樣”。其實,製度本身並不是為了阻止一切先進的、積極的、符合實際的東西,製度與解放思想並不矛盾,更不對立。實事求是、從實際出發地嚴格遵守製度的本身就是銳意改革進取的解放思想行為,而從人民利益、黨的利益、民族利益出發的解放思想行動,就是最好的執行製度,它能使製度本身呈現更加生動的生命,呈現更加完美的形態和更加合理的內在。
難道不是嗎?
縱觀“三牛風波”全過程,我們不難發現一個令人欣喜的現象,那就是事件本身是由武威到底選拔了什麼人才,為何這樣選拔而不是按“法”、按“條例”來選拔等問題,引發了人們對我國現行的人才製度、法律及政策的巨大爭議,通過激烈的爭議,大家才清醒地認識到用人選人問題應當更加解放思想、更加符合國情、更加滿足發展大局所需等一係列與觀念和製度改革相關的問題。
2012年1月30日,當一位中央領導同誌看完《坐著“火箭”西部任職新絳“窮二代”工作半年官至副縣》的報道和了解了“焦三牛事件”及武威“公選”的基本情況後,就寫下了這樣一段批示:焦三牛被公選為副縣級幹部好得很。清華的高材生畢業後誌願去西部貧困地區鄉村工作這是一好;甘肅武威用改革的辦法公開選拔副縣級幹部這是二好;焦三牛從12個報名者中以麵試、差額考察、差額推薦、差額票決全部名列第一而中選這是三好。此“三好”很有典型意義,其意義就在於用改革的思想和創新的辦法選人才,那些有覺悟、有知識、有為人民服務決心的年輕人就可以脫穎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