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陸遠接過餅來,沒有在乎濕透的衣衫,直接揣入懷中。
他現在不是很餓,先留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我叫青兒,你叫什麼名字?”
她咬了一口小餅,細細咀嚼,眼睛眯的像月牙一樣,如同品嚐著世間最美的滋味。
陸遠一怔,苦笑著搖了搖頭,“記不得了”。
“可憐的”,青兒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小餅,忍痛又掰下一小塊,“給你吧,別不舍得吃”。
陸遠咬了一口,小餅很幹很硬,有點難以下咽, 比他小時候吃的紅薯窩頭還要磨嗓子。
“怎麼樣?好吃嗎?”
青兒眨巴著眼睛,一臉希冀地看著陸遠。
陸遠用力咽了進去,“好吃!這叫什麼?”。
“胡餅!好吃又管飽”。
陸遠點頭,嗯,以後不吃了。
“你家在哪?家裏還有幾口人啊?”,青兒姑娘關切地問道。
“記不清了”
她有些擔憂地看著陸遠,“沒有名字怎麼能行呢?”
“我家小姐讀過書,我去求她給你起個名字”。
“路雖遠,行則將至。以後我就叫陸遠吧”,陸遠看著越來越近的河岸,輕聲說道。
船艙裏的藍裙少女,眼神一亮,喃喃自語,“說得好,路雖遠,行則將至。”
沒過一會,畫舫行至江邊,陸遠跟著青兒陸續下船,一同下船的還有一位身穿藍裙的少女。
這應該就是青兒一直提起的小姐了,見到此人模樣,陸遠一時間驚為天人,像是從山水畫中走出的美人。
‘最是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陸遠心裏竟沒來由的想起了徐誌摩的這首詩。
眾人下船之後,船上的人恭敬地說道,“小姐,我們回去複命了”。
“多謝諸位護送,薑洛感激不盡”,藍裙女子拱手道謝,輕柔的聲音如空穀鶯啼。
陸遠看著畫舫離開,又轉身看向忙碌不停的腳夫,隻覺得天大地大竟沒有自己的歸宿,自己就像是一個看客,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終於回來了!還是洛陽好,長安太壓抑了”,青兒伸了個懶腰,姣好的身材顯露無疑。
“嗯,咱們回家”,薑洛展顏一笑。
“陸遠,你要去哪?”,青兒問向發呆的陸遠。
“我準備先去找個落腳之地,然後再尋份工作,最好能日結工錢,那搬運工的工作就不錯”,陸遠說道。
青兒瞥了眼陸遠單薄的身材,“你行嗎?”。
隻見一個年紀不大的矮個男子,扛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健步如飛。
陸遠皺眉,看了看自己白皙的雙手,還真不行。
“識字或者算數會嗎?”,薑洛問道。
“都會”。
“如果實在沒有去處,可以來翠雲樓打雜”
陸遠心道,這翠雲樓聽上去像是個酒樓的名字,以自己的廚藝水平,豈不是降維打擊?
“可以”,陸遠答應。
古香古色的坊市中,行人往來絡繹不絕。
陸遠望著“翠雲樓”的牌匾,震驚地說道,“這是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