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 吳佩孚之死內幕(1)(3 / 3)

“勝敗乃兵家常事,失敗乃成功之母。”汪精衛鎮靜一下,盡可能不讓張卓德夫婦看出他的本意,“等會我給總司令寫信,希望他不要因為一時失利而難過。至於讓吳佩孚先生任軍委委員長,我將在信中明確表示,不用總司令操心,我完全同意。”他停了停,接著說:“張先生夫婦的住房已經安排好了,住在我的樓上。中央黨部也設在這個院落裏,上班很方便。二位先休息一下,不要急於上班。至於工作怎麼開展,等會中央黨部褚秘書長會跟二位商量。”

“謝謝汪主席的關懷!”張卓德感激地說,“我們已在南京休息近一個月,應該上班了,明天就開始工作。”

現在,汪精衛靜坐在他與徐珍的臥室裏,頭腦裏湧起一種切齒般的嫉恨。這嫉妒感像血盆大嘴裏的利齒,在一口口地咬著他的心,陣陣痛楚透過他的骨骼,鑽進他的血管,擴散到他的周身。他太陽穴邊的脈搏在猛烈地跳著,像有隻失控的鍾無休止地在他耳邊急敲著,敲得他簡直進入了暈厥狀態。人生在世,再沒有比被人看成無能,把命運所係的權力奪去給予自己瞧不起的人,還像哄小孩似的美其名曰合作更痛苦的了!他恨平沼,為什麼那麼尊重吳佩孚,難道他是你的老祖宗!他恨阿部迂夫子氣十足,拘泥於平沼成說,不知變通!也恨西尾不設身處地為他著想,你算得什麼好朋友!人之所以成為人,就是因為有了思想。汪精衛這麼想來想去,恨來恨去,冥冥間,仿佛有一種聲音從地獄裏傳來。那聲音,他聽得很清楚:置吳佩孚於死地!汪精衛一想到暗殺,一個麵孔冷峻,鼻梁上架副近視眼鏡的禿頭人物,與他那麼心心相印,嘩地反映到他的腦屏上來。

“徐珍!你親自去把土肥原將軍請來,越快越好!”汪精衛心懷燃眉之急吩咐姨太太。

徐珍會意地點點頭,驅車走了。

土肥原,這個桀驁不馴的大特務頭子,受那兩箱無法用金錢估量的中國古文物和珠寶首飾的驅使,在汪精衛麵前,如同一隻溫柔的綿羊,隨請隨到,有求必應,而且表現得肝腦塗地。約摸過了四十分鍾,土肥原與徐珍同車來了。“汪主席有何吩咐,請直言相告。”土肥原大大咧咧地坐在皮沙發上,見汪精衛親自端茶來也不起身。他接過茶,文雅給地吹著浮茶,喝了兩口。

汪精衛對他的不分彼此,感到十分親切,笑著說:“吩咐不敢當,直言,那是必然的,知心朋友嘛!”但他並沒有直言,繞著很大的彎子說:“將軍閣下多次對我說過,吳佩孚這個人很傲慢,不好打交道。現在,阿部首相已經複信,由吳佩孚出任軍委委員長。這樣一來,我與他朝夕相處,交道不好打也得硬著頭皮去打。將軍與他接觸較多,究竟他傲慢到何種程度,有哪些個性特點,如脾氣呀,嗜好呀,生活習慣呀,有哪些與眾不同之處。我想,隻有充分了解他,才能與他琴瑟和睦地相處,親愛精誠地與之合作共事。”

“汪主席真的願意與吳佩孚合作,把軍事大權交給他?”土肥原驚疑地打量著汪精衛。

“這樣安排,是貴國前任和現任兩屆首相的主張,作為他們的好朋友,我理所當然地要尊重他們的意見。”汪精衛表情肅然而真摯:“對這種安排,我是衷心擁護的。如果我與吳先生相處得很好,由他治軍,我潛心治黨治政,中國的建設,於我個人的健康,於中日和平都大有裨益啊!”

他的話說得如此懇切,如此海涵,又如此通情達理,把精明老練的土肥原也給弄糊塗了。他沉思一會,一本正經地說;“自從今年五月我有幸結識汪主席以來,一直受到閣下的偏愛,視為知己,實在感到榮幸。既然是知心朋友,我不能不推心置腹地說出我的一點淺見。”

“好,好!君推心,我置腹,我們不妨來個肝膽相照,”汪精衛已摸到了土肥原的思路,心裏熱呼呼的。

“上月十八日傍晚時,芳子小姐告訴我,二夫人極力反對由吳佩孚主軍。我認為二夫人很有遠見。汪主席將來身為國家元首和政府首腦,若不掌握兵權,勢必後患無窮。”土肥原感情真摯地說,“近十餘年來,閣下老是被蔣介石排斥,其沉痛教訓不就是沒有掌握兵權嗎!”

“將軍的分析和判斷完全正確,二夫人的反對也不無道理。但是,她隻想到一麵,而忽視了另一麵。”汪精衛臉色嚴峻,目光流露出隻有判斷是非時才有的鮮明光亮。

“她忽視了哪一麵?”土肥原的臉色也變得嚴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