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月也不上頭,嘿嘿笑了一聲道:“奇怪的女子罷!”反正笑不了多久了,不如就趁著酒勁多笑幾聲好了,“有二位如玉如風少年在旁,似歌且唱,一生何求?”姚月笑著道來,眼淚卻淒淒落下,風清眼中略有疼惜,未等他開口,卻見姚月擦擦眼淚又張口大笑。
看著他,姚月想起《白發魔女》裏麵的卓一航,哥哥的樣子至今還在她的腦海裏,眼前的公子像極了他,都那樣清俊灑脫,但若隻言哥哥本人,腦海裏卻是簡兮的模樣。她一口飲盡杯中酒,趁著酒勁一首李白的將進酒脫口而出。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伯約劍勢一頓,忽然快意的笑了兩聲,劍勢更快!風清眼中帶著讚賞,從懷裏拿出一支玉笛,原本清揚悅耳地笛聲竟被他吹出如馳騁疆場豪情萬丈地飛揚!
姚月拍拍手,繼續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一詩將畢,笛聲卻衝天而去,將浩蕩綿長地詩韻帶到瓊瑤玉宇處,霧靄妖嬈處,大漠浩瀚處,劍勢也隨之愈急,如急雨驟雷,如風過密林,如波濤拍案!曲罷,劍勢收,幾人直覺胸中脹滿了澎湃,身形似乎清然飄逸起來。
三人彼此相視大笑起來,笑聲在宮中回蕩了很久很久,仿佛要穿透著龐大地宮殿到那山高海闊的地方才罷。
雖說在現代時,時時宿醉也是常事,但怎耐得和兩個大丈夫拚酒?再加上涼風一吹,笑鬧了些時候,姚月便昏昏睡去。宴席將盡,伯約難免要去逢場作戲一番,風清抱起姚月便要帶她出宮。
誰知剛剛走出後殿,眼前便徐徐走來一人,一個不容他忽視的人。
姚月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頭疼欲裂,隻記得昨日和伯約、風清二人喝酒,“糟了!我竟然就這麼醉倒了。”
這麼一嚇,姚月便“一咕嚕”爬了起來,這才猛然發現她竟沒有自己的臥室中。手中一鬆,一件白錦竹紋外衣滑了下去。
“這是……”陽光穿過窗欞,很是刺眼,順著陽光的方向看去,姚月便見到窗前玉一般的人。他伏在桌上,身下還壓著字畫一角。姚月輕手輕腳地上前一看,竟是昨日的《將進酒》!那字體蒼勁有力,狂狼不羈,和人前溫潤有禮地公子簡兮相去甚遠,畫中一唇紅齒白的女子大笑拍手,“這不是……啊!”姚月驚叫一聲,原來是簡兮忽然睜眼,將姚月嚇個半死。
他淡淡地移開眼,看了看字,懶懶地解釋道:“昨日遠遠地就聽到一陣熟悉地聲音吟了一首不知名的詩,但卻氣勢綿長,酣暢淋漓,不禁仔細聽了片刻。”
姚月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該不會看到了我吧?那我的樣子?若是他真見到,又該怎麼解釋?怎麼辦……”愈是緊張,姚月愈是無言,怕自己一說話就顫。
“隻是當我與各位大臣一一道別後,出來竟沒了聲音……”姚月這才心下緩了緩,卻莫名地有些失望,可是他的下一句又讓她心驚膽顫,“不過沒走幾步,竟然就遇到了你,還喝得醉醺醺地,你,怎麼會在那?”